紅腫的眼睛倒是不用裝,早上因著擔心顧清宛的病情,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早就哭的又紅又腫了。
這邊,寧老夫人一聽立即就凝起了眉頭,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不悅的瞥了眼跪在腳邊哭訴的綠綺,旁邊的淩媽媽瞧見了,暗道一聲不好,老夫人最厭煩府裏的丫鬟婆子不懂規矩了,尤其是眼下洛王妃還在,忙上前一步拉住綠綺,嚴厲的道:“好好說話,拉拉扯扯的成什麼規矩。”
聽了淩媽媽的話,綠綺這才鬆開了手,跪好,伸手抹了把眼淚,聲音帶著哭泣的沙啞,“求老夫人為三姑娘做主啊,三姑娘發了高燒,奴婢去請府裏的大夫,好說歹說才給開了張方子,奴婢怕三姑娘等不及用,就去府裏拿,可他們非但不讓奴婢取,還把三姑娘的藥方給撕了,末了還將奴婢趕了出來,還說,還說奴婢是借主子的名義偷取藥材,老夫人明鑒,奴婢絕無此心呐。”
說到這裏,頓了頓,吸了吸鼻子接著道:“三姑娘到現在還發著燒呢,奴婢不得已讓綠舒綠意她們倆出府去問大夫抓藥,就是害怕三姑娘等不及啊,要是三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們擔當不起啊!”
說完,像是害怕眾人不相信似的,就把懷裏撕成兩半的藥方拿出來,證明她句句屬實。
為了這張藥方,可累慘了綠蘿,她先是跑到府醫屋子裏又是軟磨硬泡又是塞銀子的開了方子,緊接著不敢停留的拿著方子去抓藥,藥方被撕成兩半之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火速跑了回來,幸好趕在了寧老夫人一行人前麵,也幸虧她們薔薇苑離府醫居住的地方不遠。
因著府醫是男子,要居住外院的,而綠蘿早上去求大夫人時,因著天色太早,內院連接著外院的大門還沒開,所以綠蘿才沒去請府醫,再有府醫沒有大夫人的命令,是不許踏進內院的,畢竟內院裏住的都是寧侯爺的妻子和女兒,一個弄不好,寧侯爺是會被戴綠帽子的,這可是大事。
聽了綠綺的話,寧老夫人打眼看了那被撕成兩半的藥方,一記冷眼立即掃向大夫人,譴責之意不言而喻,隻是這會子有外人在場,她不好責罰什麼,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便冷聲吩咐道:“快去抓了藥來,先給三丫頭服下,發了高燒,病情拖不得。”
綠綺聽了忙站了起來,隨著個丫鬟便出去了,臨走時,忍不住暗地裏瞥了眼臉色發青的大夫人,嘴角微微上揚,果然跟姑娘說的一樣呢。
本來進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撒,如今聽了綠綺的話,再對上寧老夫人淩厲的眼神,心底的怒火就更旺盛了,隻是她也知道理虧,加之有洛王妃在一旁看著,不想被看了笑話,隻有強忍著怒氣,不過臉色卻陰沉的難看。
綠蘿在內室裏,明則在為顧清宛擦臉,暗裏卻是在緩氣,沒辦法,一口氣跑了那麼遠的路程,還能不動聲色的待在這裏,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拿著熱帕子仔細的給顧清宛擦臉,見寧老夫人和洛王妃都進來了,忙行了禮,退到一旁,寧老夫人這才看清楚顧清宛,臉色蒼白中帶有異樣的嫣紅,瘦小的模樣讓人看了心裏就忍不住起了憐惜之情。
綠蘿在一旁瞧著,雖然心知這會子自家姑娘是裝的,但眼圈還是忍不住紅了,吸了吸鼻子,臉上劃過一抹決然,就那樣直直的給寧老夫人跪了下去,老夫人難得來一回,她必須讓老夫人知道三姑娘平日裏過的是什麼日子,想及此,便摸著淚道:“藥方是大夫根據奴婢的描述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奴婢求老夫人讓府醫親自來給三姑娘瞧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