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假如她真是寧雪沫的話,肯定又是一番景象,就在顧清宛天馬行空胡思亂想時,坐在上位的寧老夫人聽了大夫人的話後,冷眼看著她,她那點兒私心她會看不出來,她不過就是小心眼作祟,不想這些庶女嫁的好,越過大丫頭和四丫頭去。思及此,寧老夫人不由重重的歎口氣,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攤上這麼個不明事理,自私自利的兒媳婦,此番想來,她的所作所為還不如二姨娘呢。
隻是氣歸氣,事情總要說清楚的,不然明天非得在洛王妃麵前鬧出笑話不可,與洛王府結不了親是小,可萬一一個不小心得罪了洛王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起早上老太爺跟她說的話,不禁又多看了三丫頭兩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個孫女兒她是看重的,原想著再晚一年給她尋門好親事的,奈何天不遂人願,想到這裏,不由又歎了口氣,之後擺擺手道:“請三位姑娘去外間吃些糕點。”
聽到逐客令,寧雪玉和寧雪蓮不由撅起了嘴,站起身,和麵色淡然的顧清宛一塊兒不情不願的出去了,很明顯寧老夫人是有話想單獨給大夫人說,而且還不想讓她們三個聽到,顧清宛琢磨著八成是跟洛王府結親有關,隻是為何寧老夫人聽了大夫人的話會不高興?難道緊緊隻是為她和寧雪蓮兩個庶女鳴不平麼?
等顧清宛三人走遠了,屋子裏的寧老夫人方才瞥了眼大夫人,聲音有些生冷的開口,“你可知明日洛王妃來給誰說親?”
大夫人有自知之明,知道寧老夫人對她有諸多不滿,她對寧老夫人也有怨,但還是恭敬的點點頭回道:“不是庶出的大公子就是嫡出的二公子。”
“你糊塗啊!你既已知道,還為何那樣說話,我聽說那位庶出的大公子打小就定好了親事,那麼,洛王妃此番前來定是為二公子說親的,我隻問你,若是洛王妃這次前來真是給二公子說親的,你當真願意把四丫頭許給他?”寧老夫人恨鐵不成的瞪了大夫人一眼,隨後擰著眉頭問道。
大夫人一時啞然,她倒是沒想那麼多,她原本想著大公子尚未娶親,按著年紀也應該是他先,誰能想到他早已定了親事。而那位嫡出的二公子雖然人好好的,但架不住他是個傻子啊,試問哪個母親願意將自己捧在手裏養大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傻子?雖然洛王府的身份很是吸引人。
而且一個傻子是不可能繼承洛王府的,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大夫人一時間沒想那麼多,這會子被寧老夫人點出來,心裏不禁有些感激,洛王府是尊貴,可玉兒是她打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寶貝,可真要她將玉兒嫁給一個傻子,她是萬般不願的。
可轉念一想,就這麼便宜了那兩個庶女,她亦是萬般不願的,她的蘭兒才嫁給了一個侯爺庶女,若是二丫頭和三丫頭其中一人嫁到了洛王府,身份上比蘭兒尊貴了,那蘭兒見到她們豈不是要行禮?那怎麼可以?她心高氣傲了一輩子,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女兒給一個庶女行禮?
尤其是二姨娘和三姨娘,二姨娘不足為懼,等生了孩子就蹦躂不了幾日了,倒是那三姨娘,如果二丫頭嫁進了洛王府,那她豈不是要蹬鼻子上臉,本來就不是安分的主,大夫人隻要一想這些,心裏就哪哪哪都不好了。
“母親,三丫頭倒也罷了,可二丫頭是議過親的,您還讓她見洛王妃,怕是不妥吧?”既然非得找個人出來議親,大夫人思前考後了一下,怎麼想怎麼覺得三丫頭要比二丫頭順心些,也好拿捏些,最主要的是在她麵前不敢放肆。
一看大夫人臉上的表情,寧老夫人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這兒媳婦隻顧著自己,私心太重,有些話她也不好明說,洛王府雖然有意與寧國侯府結親,卻不一定能看得上四丫頭,如果洛王府看重門第之見的話,偌大的京城,又豈會想與寧國侯府結親,不是她妄自菲薄,隻是事實明擺著,她不想承認都不成。
今兒早上聽著老太爺話裏的意思,是洛王妃相中了三丫頭,如今三丫頭性子變了,越來越像她的親娘,脾性溫順,又謙恭順讓,能嫁到洛王府再好不過,對寧國侯府也好,隻是恐怕得苦了那丫頭了,洛王府尊貴不假,可要守著一個傻子過一輩子,個中滋味不是別人能夠體會的。
“二丫頭議親也隻是口頭上的,再說隻是見個禮而已,能不能入洛王妃的眼還兩說著呢,你不用操那麼早的心。”言外之意,管好你自己就成,不該你操心的就不必再操心了。
聽了這話,可把大夫人氣的不輕,可又不能發脾氣,隻能強忍著。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在心底忍不住腹議道,是你多管閑事才對!她身為寧國侯府的當家夫人,府裏姑娘的婚事全都得由她作主,你一個老太婆不好好在自己屋子裏呆著,非得沒事跑出來折騰一下,她還沒說什麼呢,她還倒先怨上了。大夫人不氣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