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公主也是你能問的?”
顧清宛這邊剛說完,馨寧公主還未來得及開口,她身邊的丫鬟便衝著顧清宛大喝一聲,怒斥道,接著馨寧公主亦是蹙緊了眉頭看向顧清宛。
“公主息怒,”見此,顧清宛不慌不忙且恭敬有禮的回了一句,“不滿公主,臣女對醫術略知一二,故而有此一問,公主若實在不方便透露,還望公主寬恕臣女鬥膽之罪。”
“哦?你精通醫術?”馨寧公主聽了,倒是起了幾分興致。
“精通不敢當,隻是略知一二。”
一聽這話,馨寧公主便心中明了了幾分,她貴為公主,千金之軀,她要是不精通,豈敢詢問?
這般想著,便示意身旁的丫鬟,讓她把情況說一下,丫鬟會意,清了清嗓子,便道:“公主確實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的,大概半個月前吧,公主就時常覺得困倦,一日十二個時辰總有五六個時辰睡著。昨兒皇後娘娘來看公主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公主還睡著,皇後娘娘見公主臉色不好,心疼,便不讓奴婢們吵醒您……”她說著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漸漸浮起疑惑和不安交織的表情。
馨寧公主原還沒覺得什麼,聽著丫鬟的話,手漸漸有點發冷,“太醫不是說本公主隻是感染了風寒麼?”
丫鬟臉色慘白的怔了怔,緩過神來,忙鬆開馨寧公主的手,“公主稍等,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慢著。”那丫鬟轉身剛想走,就被馨寧公主大聲喝住了,之後馨寧公主一雙銳利的眼睛射向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顧清宛,沉聲道:“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顧清宛麵不改色的迎著馨寧公主的目光,“回公主的話,臣女尚且不知,要替公主把過脈後方能確定,公主若是信我,雪沫願為公主診脈。”
片刻之後,四人不疾不徐的朝馨寧公主暫時休息的屋子裏走去,進了屋,馨寧公主坐下,桌上織錦布千枝千葉的花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馨寧公主用手一點一點的抓緊桌布,背上像長滿了刺痛奇癢的芒刺,一下一下紮的她挺直了腰身。
看著強忍著怒火的馨寧公主,顧清宛在心底微歎了口氣,都說一如宮門深四海,果不欺人,身為金枝玉葉,表麵上過著奢華無度的生活,卻不知背地裏要忍受怎樣惡毒的暗手。
“寧三姑娘,請吧。”
馨寧公主說著,伸出手腕擱在桌子上,旁邊丫鬟似是不放心,不死心勸道:“公主,要不還是奴婢去請太醫吧?寧三姑娘她——”太年輕了,對,就是太年輕,丫鬟在心裏重重的點頭。
一個不過十多歲的姑娘能會什麼醫術?就算會恐怕也隻是略懂一些皮毛罷了,她敢斷定公主有病,誰知道是不是有陰謀?丫鬟想說,可是對上自家主子陰沉的目光,便住了嘴。心有不甘,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公主比她聰明多了,既然她能想到這些,那公主必然也能想到,即然如此,公主仍舊堅持讓寧三姑娘診脈,定然有她自己的道理,想通了這些,丫鬟便不再出聲。
瞅著馨寧公主神色還算鎮定,顧清宛一把搭住她手腕上的脈搏,半晌不作聲,一會兒之後,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從中挑出一支細小的銀針,朝馨寧公主道一聲“得罪了,請公主忍著點兒痛”,便往手上一個穴位刺下去。
見顧清宛掏出銀針,馨寧公主心底才算有了幾分相信,這也不能怪她,打小在那樣的壞境下長大,早就學會了防人之心,顧清宛冒冒失失的說她身體有問題,難免會讓人懷疑。顧清宛的手勢很輕,她隻覺得微微酸麻,並不疼痛,銀針緩緩的刺進去,耳邊便跟著響起聲音,隻見顧清宛一邊輕輕轉動銀針,一邊解釋:“此穴名為合穀穴,若公主隻是正常的犯困貪睡,那麼無事,若是因為藥物之故,銀針刺入此穴就會變色。”
不過眨眼功夫,顧清宛拔出銀針,對著從窗戶處透過來的日光凝神看了半晌,隨之將銀針遞給馨寧公主,道:“請公主細看此針,便可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