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侯爺搖搖頭,四下瞧了瞧,空曠曠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不遠處的假山後頭,綠蘿一個勁的拍著怦怦直跳的胸脯,差一點點啊,小命就交代這裏了,還好她家姑娘反應的及時,鵝卵石剛飛出去,就拉著她躲到了假山後麵。那石頭砸的可是老侯爺和侯爺,如果被發現了,侯爺為了二姨娘不忍心懲罰姑娘,但老侯爺就說不定了,那可是大不敬的罪,思及此,綠蘿癟著嘴瞅著顧清宛,接受到目光,顧清宛眨巴了下眼睛,她也很無辜好吧,誰知道踢個石頭也能砸到人啊?不僅如此,而且砸的還是寧國侯府最重要級人物,她是冒牌的,也很害怕好不好?
伸手摸了摸鞋麵,顧清宛呲了呲牙,誰想到沒有一點兒功力的自己腿法會那麼的準,更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鵝卵石就害得她這個便宜爹挨訓了,顧清宛默默的在心底為寧侯爺默哀了一句。
之前心裏還在琢磨著,若是以後去請安能在大夫人屋子裏碰到她這個便宜爹就好了,大夫人再怎麼看她不順眼,再怎麼苛待她也不敢當著寧侯爺的麵啊,沒料到剛想完一轉眼就見著了,還見著了寧老侯爺呢,武將,貨真價實的武將一枚!以前聽她二哥顧清雲絮絮叨叨了一陣子,對寧老侯爺的戰績有那麼一點兒了解,其實在顧清宛的骨子裏還是挺欽佩當兵的的,一身錚錚傲骨。
兩人越走越近,貓在假山後的顧清宛和綠蘿主仆二人的呼吸都擯住了,就怕一不小心被發現了,說話聲和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顧清宛還好些,隻是綠蘿沒經過這種場麵,臉色嚇得慘白,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隻手更是緊緊的攥住顧清宛的衣袖不敢鬆手,咬著牙齒硬撐著,顧清宛瞧見了,捏著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就聽到寧侯爺道:“這幾日也不知怎的,一向與我們不怎麼對付的大員,突然間對我們的態度好了許多,就這次的升遷調任,其中還有人主動推薦了我。”
寧老侯爺也有些疑惑,按說以前那些官員對他們可不是太友好,不過自家兒子在那位子也呆了有三年了,是該換換了,寧老侯爺眸中泛起一抹精光,伸手捋了捋胡須,“不要太在意,如果他們背後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總有一天會知道的,紙包不住火。”
說到這裏,頓了頓,想到什麼,眼裏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稍頃,接著道:“隻是今兒早朝的時候,洛王爺找我說了件事……”
正說著呢,寧老侯爺突然臉色一沉,朝假山那邊大喝一聲,“誰躲在那裏,出來!”
聽到這話,綠蘿已經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顧清宛則是無語對天翻了個白眼,她知道寧老侯爺是武將,可都已經六七十歲了,耳朵要不要這麼靈啊,她和綠蘿趴在這兒可是一動都不動了,也會被發現,扭頭瞥了眼臉色蒼白的綠蘿,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出去?
顧清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下自己有些紊亂的心,算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再說了,她也不是有意要聽的,而且他們商議的又不是什麼國家大事,應該不會拿她怎麼樣吧?好歹她對外的身份可是他們的親女兒和親孫女,虎毒還不食子呢,隻是那個鵝卵石該怎麼解釋啊,那可是紅果果對長輩大不敬的罪證啊!
撓了撓頭,琢磨了一會兒,又耽擱了幾秒,貌似不出去不行了,安撫的拍了拍綠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動,主動承認錯誤這件事一個人來做就成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累贅,她還好說些,可是綠蘿不同,身為丫鬟沒有盡到職責,無論如何都要受罰的,她可不希望綠蘿因為她的不小心挨了板子。
連哄帶威脅的勸住一根筋的綠蘿,時間又過去了幾秒,再拖下去真的不行了,顧清宛一咬牙,豁出去了,正準備站起來,便見到一隻兔子躥的一下從她身邊不遠處跳了出去。
顧清宛撓了撓額頭,又原樣蹲了下去,有兔子做替死鬼,她還出去做什麼,隻是這兔子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她怎麼都沒發現?狐疑了片刻,一揮手,算了,不想了,隻要沒被發現就行了,摒住呼吸聽著外麵的動靜。
果然,那邊寧老侯爺和寧侯爺見是兔子後,龍行虎步的走遠了,隻餘下幾個字……洛王府……提親……
等外麵沒了聲響,顧清宛方才站起來,瞥了眼兩人離去的方向,便把目光放在了兔子身上,見那隻兔子窩在草叢裏啃草,便貓著手腳,輕聲輕步的走過去,自從那次被兔子害的從上麵掉了下去,她就對兔子有了一種執念,每次見到,必定得抓住它,就算不殺了它,也得蹂躪蹂躪,方能消心頭之氣。雖然它們不是同一隻,但誰讓它們長的都一樣呢,怨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