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思索的兩人無意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之色,之後見顧清宛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抱著衣服下去了,放在了最上麵,這幾日天氣有些寒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了,不過也沒關係,真用到了要改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不過一兩刻鍾的功夫。
第二天一大早,因著繡屏完成了,顧清宛便向往常一樣去給大夫人請安,這次,正用膳的母女倆沒有把她當成木頭樁子,顧清宛前腳踏進屋剛行完禮,寧雪玉後腳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三步並兩步的走到顧清宛麵前,瞪大眼睛就質問道:“你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晚?繡屏呢,可帶來了?”
聽完這話,顧清宛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她,這段時間都沒今兒來的最早,就怕大夫人找她的麻煩,她可沒忘記,今兒是大夫人派人出去尋香的大好日子。可這位主倒好,竟睜著眼睛說瞎話,顧清宛忍不住翻了白眼,在寧雪玉看來,就是在挑釁她,頓時怒了。
“寧雪沫,你那是什麼眼神?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的冠冕堂皇的,還把香料繡到屏風上,你繡了嗎?分明就是不想把繡屏交出來,還跑去老夫人那兒告狀,你活的不耐煩了吧!”寧雪玉雙手掐著腰,呲牙噘嘴衝著顧清宛大聲嚷嚷道,絲毫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顧清宛聽了,眨巴著眼睛,用十分無辜的語氣道:“四妹妹,難道老夫人沒給你嗎?”
寧雪玉被她說的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嘴就道:“給什麼?”
說完,還未等顧清宛回答,這時,大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絲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之後優雅的端起旁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方才看著寧雪玉,嗔怪道:“你看你像什麼樣子,規矩怎麼學的?見到庶姐不行禮,還大呼小叫的,教養嬤嬤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說到最後,聲音不怒而威。
“娘?”
顯然沒料到大夫人會這麼說,不僅寧雪玉不可思議的轉身看著大夫人,就是顧清宛都跟著怔了怔,眼睛不自覺的往窗外看了看,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大夫人竟然會責怪寧雪玉對她大呼小叫,她可記得,自從莫名其妙來到這寧國侯府,那次見到寧雪玉,她不是對自己大呼小叫的,可又有哪一次見大夫人出聲責怪了?可今兒怎麼卻?莫非大夫人在她這裏有所求?
不怪乎顧清宛會如此想,就是一向神經大條的寧雪玉都想到了這層,哀怨的看著大夫人,心有不甘的喊了聲,“娘?”
“娘的話也不聽了嗎?”大夫人沉了聲說道。
見此,寧雪玉不情不願的給顧清宛福了福身子,之後一甩胳膊,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坐了回去,而顧清宛則忙的回了半禮,雖然寧雪玉已經坐回到了凳子上,但該有的禮節她必須做到,她可不想被大夫人抓到把柄。行完禮後又是一陣無力感,果然大家族裏最難混,幸好,幸好她穿越過來的地方隻是農家,不然不被害死,也得死在腦細胞上。
話說回來,其實大夫人如此做,目的很簡單,一是拉攏顧清宛,她還得靠陳媽媽尋香呢,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錯,二來昨兒老夫人已經把要繡到繡屏上的香料送來了,她怕自家女兒糟蹋了如此好的香料,便留了下來,沒有告訴她。
衝著顧清宛滿意的點點頭,大夫人才笑道:“三丫頭,紅雀已經準備好了,你讓綠綺跟她一塊兒去趟竹苑吧,回來的時候順便把繡屏帶來。”
這話說的可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管繡屏有沒有裝好,今兒一定得送來,這是顧清宛自動翻譯大夫人話裏的意思。顧清宛聽了,轉身就去吩咐綠綺,不一會兒綠綺便跟著紅雀出了院子,之後大夫人和寧雪玉母女倆接著用膳,而顧清宛則是又裝成了木頭樁子,不吭不揣的站在原地。
直到母女倆用完膳又吃了一些兒水果閑聊了一會兒後,綠綺這才空著手回來,有些氣喘籲籲的,應該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進了屋,行了禮,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椅子上的寧雪玉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綠綺身前,見她兩手空空的,忙皺著眉頭,急急問道:“繡屏呢,快拿出來!”
聞言,綠綺忙跪了下去,一幅快哭了的模樣,搖頭道:“奴婢不知道,繡屏今兒早上還在三姑娘的房間裏,剛剛奴婢回去拿的時候卻不見了,奴婢不知道繡屏去哪兒了。”
“你說什麼?”寧雪玉尖銳的聲音刺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氣急的寧雪玉俯身一把抓住綠綺的衣裳,凶神惡煞的怒斥道:“說,是不是寧雪沫讓你偷偷藏起來的,然後故意說找不到的!”
“四姑娘,不是……不是這樣的,三姑娘沒有吩咐奴婢,繡屏是真的不見了……真不見了……”聽了寧雪玉的話,綠綺顫抖著身子,哆嗦著嘴語無倫次的說著。
“你胡說,胡說!就是寧雪沫那個傻子,好好的繡屏為什麼說不見就不見了,不是她還有誰?你說啊!你說啊!”寧雪玉怒不可遏的衝綠綺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