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寧雪蓮前麵的話,寧雪玉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可再聽到後麵的話時,頓時就笑不出來了,臉色瞬間僵硬下來,天知道剛才繡屏一事她隻是隨口一說,離壽宴之日不足五天,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完成一幅繡屏?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連根針都沒碰過,就更別提繡了,到時候拿什麼跟她比?
寧雪玉被寧雪蓮拿她的話堵的一噎,一口氣憋在心中,因著年齡小,機靈有餘,沉穩不夠,臉色忽白忽紅,跟調色盤似的。
瞅著寧雪蓮笑容甜美的臉,寧雪玉氣的恨不得上去給她撓花,隻是礙於寧老夫人在跟前,隻得將怒火憋在心裏。別看她平素囂張蠻橫的,但在寧老夫人麵前卻是不敢耍橫。
寧雪玉人雖然不大,但心眼還是有的,她沒有繡屏風是事實,如果單純比贏的話,她倒是不怕,反正她年紀最小,贏不了也不丟人,她說心意到了就成,可是,東西總得有吧,寧雪玉隻要一想到寧雪蓮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她心底壓製的怒火就蹭蹭的往外冒。
看著寧老夫人,寧雪玉暗暗祈禱,您千萬別答應啊,隻是這麼點小事,加之又是好事,寧老夫人哪能不應啊,果然,聽了寧雪蓮的話,寧老夫人隻略微沉吟了片刻,就一口應了,“好,就依二丫頭,到時候誰繡的好,有賞。”
寧老夫人斜躺在軟塌上,半眯著眸子假寐,空氣中飄來的熏香氣息繚繞,寂靜無聲,淩媽媽輕手輕腳的走進來,低了嗓音輕喚了一聲。
“老夫人。”
耳邊傳來聲音,寧老夫人睜開眼睛,眸色清明如鏡,不似之前眸中帶著暖意。
“都走了?”
“二丫頭和四丫頭又起爭執了?”雖是疑問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淩媽媽先是斟了一杯茶端到軟塌前的茶幾上,隨後繞到寧老夫人背後,邊給她捏肩邊笑道:“老夫人心如明鏡。”
聞言,寧老夫人歎息一聲,“這兩丫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她們的脾性還是了解一些的,隻是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雖說蓮兒是庶女,玉兒是嫡女,但說到底她們倆都是我親孫女兒,實在不忍心虧待哪個。”
聽到寧老夫人的話,淩媽媽頓了頓,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磨磨唧唧的,你知道我最厭惡這個。”寧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斂了眉,淡淡道。
寧老夫人的話音剛落,淩媽媽便道:“老奴不敢僭越。”
聽了這話,寧老夫人笑笑,“你跟了我十幾年,肚子裏有什麼彎彎繞繞,你當能瞞的過我?”
淩媽媽抿唇微笑,手下不停替寧老夫人捏著肩膀,“老夫人心如明鏡,就老奴這點兒花花腸腸哪裏敢在老夫人麵前裝深沉。”
寧老夫人笑著搖搖頭,“你一貫會哄人的,眼下這小嘴越發的甜了。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淩媽媽想了想,道:“老奴隻是覺得,今日二姑娘與四姑娘針鋒相對,不外乎是您準許竹苑另設小廚房一事。”
寧老夫人聽了,沉默不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淩媽媽又道:“大夫人的梅苑本就設有小廚房,這次讓四姑娘前來,怕是因著您的決定心裏不舒坦,又聽聞三姨娘和二姑娘來求您,估摸著是想讓四姑娘來打岔的,三姨娘——”說到這兒,她麵色有些猶豫,見老夫人麵色無異,才接著道,“按理說,三姨娘身為妾室,不得通傳是不允許來芳暉苑的,這些年來,您看在二姑娘的份上對她多加照顧,可她卻恃寵而驕,忘了應有的本分,以至於竟然唆使二姑娘來求您單獨另設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