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苑,大夫人聽了淩媽媽傳來的話,笑著應了,等淩媽媽走了以後,氣的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扔到了地上,劈裏啪啦的滾了一地,“氣死我了,她查也不查,問也不問就把罪名安在我身上,認定是我做的了,與其如此,當初剛得知她懷孕那會,就應該讓人下毒藥死她們母子一了百了!”
一旁的容嬤嬤聽了,眉眼一跳,忙朝她搖手,“夫人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老夫人耳朵裏那還了得,夫人先坐下來喝口茶消消氣,咱們不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二姨娘蹦躂不了多久,夫人又何必置氣,徒增煩惱,老夫人既然沒有明說,就是顧忌顏麵,夫人就裝糊塗,當不知道好了。”
說到這裏,頓了下,瞅著大夫人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又接著道:“夫人,老奴聽說二姨娘這幾日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連胭脂水粉都不敢用了,臉色差的跟鬼似的,就連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比不得,昨兒侯爺去了,不過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懷著孩子又如何?現在失了侯爺的寵愛,將來再生個怪胎,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哪能跟夫人比?”
“夫人,這二姨娘的事情根本不足為懼,老奴是擔心沒了二姨娘,老夫人為了寧國侯府的子嗣問題,會給侯爺再納姨娘,屆時……”
容嬤嬤苦苦勸說,大夫人氣色好了許多,但心裏多少還是有氣,聽了容嬤嬤的話,沉著臉,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想給侯爺納新人不是她一直以來的想法?哼,有我在一天,她休想再往我屋裏塞人。”
陪著二姨娘用完飯又說了會兒話,顧清宛便帶著綠蘿出了竹苑,出了院子見天色尚早,便折了路往花園走去,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花用來製作護膚品,之前淨顧著找花粉來源,也沒顧上別的,趁此機會剛好弄點,眼瞅著二姨娘未施粉黛的臉越來越憔悴了。
“寧雪沫!”
寧雪蓮尖細的聲音刺的顧清宛耳鳴生疼,她無奈轉身,便見寧雪蓮恢複了以往的氣勢帶著丫鬟怒氣騰騰的走了過來。她身邊跟著一個穿粉色繡碎花襦裙的少女,那少女看起來十一二歲,麵容白皙俊俏,身段嬌小,仔細看與怒氣衝衝的寧雪蓮有三分像,卻不似寧雪蓮那般急躁,隻見她姿態優雅,漫步而來,走路時頭上玲琅滿萃相碰撞,聲音悅耳,似在為她臉上高傲的表情做裝飾一般。
這少女她不認識,應該不是寧國侯府的,看她與寧雪蓮一路而來,想必是三姨娘那邊的親戚,剛想著,身後的綠蘿就傾身湊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姑娘,二姑娘旁邊的是三姨娘娘家侄女,叫石秀麗,隔三差五的往咱府裏跑。”
顧清宛聽了,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淡然的看著走過來的兩人,看著看著突然心中便覺得好笑,這個寧雪蓮,身為庶女,卻絲毫沒有身為庶女該有的謙卑和怯懦,反而張狂的可以。要知道古代,凡是世族貴胄的門戶,尤為注重麵子,名聲和禮教,特別是在朝為官者,更是不敢有為禮教半分。
所謂禮教,不外乎就是嫡庶尊卑,長幼有序之類的。對於長期駐紮在京城的貴族而言,嫡和庶那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嫡妻嫡子嫡女永遠高貴驕傲,而妾室庶女庶子則身份低微永遠抬不起頭來,永遠低人一等,故而自古以來有句俗話,寧做平民妻,不做富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