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綠蘿的氣憤,綠綺倒有別的擔憂,“姑娘,夫人賞的雲鍛,是讓您給大姑娘繡賀禮的,您這樣許給了費媽媽,大夫人那……”後麵的話雖未說完,但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聽了兩人的話,顧清宛微眯著眼睛,笑了笑,用秦氏給的雲鍛,後麵的事情才好進行,隻有大夫人動怒了,費媽媽的下場才能淒慘不比,不然也沒什麼好戲可看了,沉吟了片刻,湊到綠綺耳邊嘀咕了幾句,綠綺笑著點了點頭,眼底一片欽佩之色,“奴婢知道了,一定會說清楚的。”
當天晚上,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來送雲鍛,順帶著告訴顧清宛,為了能讓她盡快調養好身子,自明日起就不用去梅苑請安了,顧清宛聽了戳之以鼻,哪裏是讓她調養身子?分明是想讓她盡快繡好屏風。
在薔薇苑悶了幾天,這天,顧清宛用了午飯,便帶著綠綺出了院子去散步,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著滿園子含苞待放的花,顧清宛的心思就活動開了,上次在二姨娘的安胎藥裏聞到的花粉她還沒弄清楚是什麼花呢?左右瞧著沒人,顧清宛便領著綠綺進了花園,在一大片花叢流連忘返。
“姑……姑娘,咱們還是快些走吧,這花園的花可是大夫人最喜歡的,若是讓她知道您……您……”綠綺張目結舌的看著散了一地的花瓣和被踩的東倒西歪的花草,嘴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跟了姑娘這麼多年,她怎麼不知道姑娘還有這特殊愛好,好好的花骨朵全被一個個的拆開來,不僅如此,連帶著長在花根下麵的小草都不放過,時不時的拔掉一些放在鼻翼間嗅嗅,隨後再扔掉。難不成性子變了,連喜好都變了?
沒理會目瞪口呆的綠綺,顧清宛專心於眼前的枝梗花上,隻見那朵耿桔花的花瓣全部被掰掉,隻剩下裏麵的花蕊,顧清宛傾身湊到跟前,微眯著眼睛輕輕的嗅了嗅,這味道與安胎藥裏麵的花粉味一模一樣。
前世她自幼在藥材堆裏長大,對各種味道了如指掌,絕對不會弄錯的,枝梗花雖是不常見的花,但並沒有毒性,為何會被摻雜在安胎藥裏,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
伸手將那朵枝梗花拔掉在手裏把玩著,嘴裏默念著枝梗花三字,半晌,突地靈光一閃,顧清宛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聽祖父提過,枝梗花的花粉混合安胎藥會使胎兒停滯不漲,若是每日混合少量花粉,胎兒會生長的很緩慢,但不會使胎兒死亡,但如若長期服用直至生產,到那時胎兒不是畸形便是死嬰。
好毒的心計,古代人最是迷信,倘若二姨娘生出來的是一個怪胎或者死嬰,無論哪一個都難逃死罪,即使有侯爺的寵愛。
隻是祖父說過,因著這種法子太過陰毒,所以很少人會用,漸漸的也就沒多少人知道,沒成想居然在這個地方遇到了。顧清宛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看來在哪都一樣。
一旁的綠綺對顧清宛的突然變色不明所以,隻當是自己說錯了話惹惱了她,故而忙不迭的認錯,“姑娘別惱,是奴婢說錯了話,姑娘有氣就撒在奴婢身上,千萬不要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