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麼快就回來了?”看見綠蘿,顧清宛擱下手裏的書,蹭的一下從繡榻上坐起,眨巴著清澈如水的眼眸,詫異的問道。
“姑娘,對不起,奴婢沒有做好您吩咐的事情。”聞言,綠蘿紅著眼圈,憋了嘴,委屈的看著顧清宛。
“怎麼回事?”一聽事情沒辦好,顧清宛整個人都嚴肅起來,一雙鳳眸緊緊盯著綠蘿,怕嚇到她,緩了聲說道,“別怕,將事情說給你家姑娘我聽聽。”
“嗚嗚——姑娘,這事真不怪奴婢,是夫人——嗚嗚——”頭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的顧清宛,本就有點兒害怕的綠蘿終是沒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
聽到‘夫人’兩字,顧清宛不由蹙起了眉頭,眼中的複雜之色一閃而過,回神看著大顆大顆掉眼淚的綠蘿,無奈的歎了口氣,捏著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溫聲道:“好了,別哭了,我又沒怪你,擦擦眼淚,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了一遍。”
“嗯。”綠蘿一抽一噎的點頭,深深的舒了口氣,方才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綠蘿從薔薇苑出來,路上不敢有片刻停留,直奔寧國侯府的大門,隻可惜人到了門口,守門的侍衛卻不讓她出去,理由是大夫人吩咐了,最近一段時間,內院裏的人想要出去,必須要先通知她才行。行吧,通知便通知,左不過是再跑一趟的事,懷著這樣的心裏,綠蘿複又奔回內院,直接去了大夫人的梅苑,好不容易說服看門的婆子讓她進了去,卻被二門的婆子給攔住了,理由是她身份卑微見不到大夫人的麵。
沒法子,她隻能死纏硬賴著,幸好大夫人身邊的紅翹剛巧經過,她就拜托紅翹幫她問問看,紅翹見她麵色焦急,以為寧雪沫急著出府辦事,再加上隻是隨口一提的事,故而答應幫她問問看。不愧是大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頭,辦事效率就是快,綠蘿沒等多久,就有一個小丫頭跑到她麵前,自稱是紅翹派她來的。
那丫鬟隻來得及說一句,綠蘿就搶在前麵,急切的問道,事情怎麼樣?那丫鬟不答她的話,反而張口就問她出府幹什麼去?問的綠蘿怔了怔,她尋思著她家姑娘沒跟她解釋買藥材做什麼,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想出了個自個兒身體不舒服,想要出府瞧瞧大夫的理由。
那丫鬟聽過之後,一句話沒說,轉身便離開了,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那丫鬟又折回來告訴綠蘿,大夫人不同意,至於原因未說,末了又催促著她趕緊回去。再之後綠蘿便撅著嘴,氣呼呼的回來了。
“綠蘿,我問你,在我落水之前大夫人有沒有限製過你們不能順便出府?”聽完綠蘿的話,顧清宛沉吟了片刻,漆黑的眼睛望著她,一臉認真的問道。
聞言,綠蘿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以前除非逢年節,不然不會限製丫鬟婆子外出的,畢竟府裏這麼多夫人小姐,誰還沒個旁的事需要去辦。”
聽完綠蘿的話,顧清宛沉默了片刻,就讓她和綠綺下去了,而她則是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
顧清宛在臥室裏來回走著,大腦不停的運轉,太奇怪了,以前從未限製過府裏人外出,而她一來卻被限製,莫非大夫人參與了綁架她的事情?亦或者是背後的主謀就是大夫人?
想到這,隨即搖了搖頭反駁掉,不可能,不符合常理,而且大夫人也沒動機。先不說寧雪沫的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跟她有關係,依著大夫人那心計之深的樣子,不可能擺不平一個小小的且不受寵的庶女,既然如此,那她為何又煞費苦心的把她綁架過來冒充寧雪沫?根本就吃力不討好麼。
再者說,今兒早上去跟大夫人請安,大夫人見到她,一丁點兒異樣都沒有,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兩點,要麼大夫人不知道她是冒充的,要麼就是大夫人心計太深,演技太好。基於以上兩種情況,她寧願相信第一種,要不然她還真沒信心能鬥的過這個宅鬥老手。
可如果不是大夫人,那限製府裏人自由外出的事情就說不過去。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顧清宛不禁頹廢的一屁股坐在繡榻上,伸手撓了撓額頭,簡直要瘋的節奏,要不是她多年的修養能讓她快速的冷靜下來,這會子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此時的顧清宛有些後悔,出門時怎麼就把小東西留在家裏了呢?要是有小東西在跟前,她壓根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綁到這裏去冒充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不過說到底,是她大意了,她自己本是製毒祖宗,卻沒料到最後栽在了這上麵,真是應了那句,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