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未等顧清秀回答,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顧清秀,又接著說道:“大姐,你也知道咱們家如今的情況,日子雖說比以前好過了不少,可這都是小妹她辛辛苦苦掙來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眼下無憂的生活是用小妹的命換來的,難道你忍心看到咱們家的一切就此毀於一旦嗎?”
顧清璃覺得他自己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大,如果不是因為小妹得風寒差點死去,她就不會在夢裏遇到老神仙,也就不會知道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賺錢法子,那他們家說不定還是過著整日裏為溫飽犯愁的生活,然後時不時的被老宅那邊的人欺負一下,謾罵幾句,哪裏還能像現在這般,住著兩進的大宅子,開了自己的酒樓,他和弟弟們能繼續上私塾,娘和大姐也不用沒日沒夜的做繡活,隻為了多掙幾個銅板。
聽完顧清璃的話,顧清秀的眼裏立即又浮現出了一層水霧,鼻子酸澀的不行,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不該一時心軟的,“二弟,你別說了,大姐知道錯了,大姐以後再也不做這樣的傻事了。”
顧清秀不傻,自然能聽得出來顧清璃話裏的意思,他們家能有現在的生活不容易,如果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給他們家帶來災禍,那她就真的成了這個家的罪人,百死而不得恕其罪。
看著這樣的大姐,顧清璃於心不忍,他也不是故意惹她自責的,可有些事情一定要在大禍釀成之前讓大姐懂得,有善心是好事,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隨便便幫助的,他們不是神仙,不用為每一個人負責任。
“大姐,不是不讓你幫助人,而是要讓你選擇人幫助,例如街上的乞丐可以幫,經受過天災人禍的難民可以幫,卻唯獨受了傷的人不能輕易幫,因為如果處理不好,就會給咱們全家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最後,顧清璃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唔,大姐知道了。”顧清秀忍著掉淚的衝動,紅著眼眶,朝顧清璃點了點頭,示意自個兒明白了。
“大姐,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子嗎?身上受了什麼傷,嚴重嗎?”見兩人話說的差不多時,顧清宛適時的插了一句,也算是轉移一下顧清秀的注意力,省得她總為這事自責。
一聽到顧清宛的話,顧清秀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她低垂著腦袋,回想了片刻,先是抬著頭衝顧清宛搖了搖,隨後才說道:“因為那人的臉比較髒,所以我也隻看了個大概,具體是什麼模樣,我也不知道,不過那人受的傷很嚴重,我記得當時白芍說過,那個人不一定能救得活,我也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才想著救一下的,誰成想他……”誰能想到他真活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把三弟給拐騙了去,顧清秀忍不住在心裏暗自想著。
說到這,稍稍頓了頓,末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補了一句,“啊,對了,小妹,我記得那人身上的傷大多數都是劍傷,而且傷口大小不一。”
顧清宛聞言,並沒有搭話,而是思索著顧清秀說的話。受了嚴重的外傷,而且還是劍傷,那多半是被人追殺所致,大姐說他有可能活不下來,估計應該跟三哥的出走沒多大關係,她可清楚的記得,那天上山去的地方距離外圍很遠,大型的野獸定然不少,估摸著存活下來的機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