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說什麼蘇家如今大不如前,蘇幻手裏有多少籌碼我們都不甚清楚,但是他當了一國宰相這麼些年,明裏暗地可沒少招兵買馬,蘇家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就算是穆雲邸想要對付他也未必那麼容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蘇幻若是發了狠,孤注一擲也未必不能咬下穆雲邸一大塊肉來,你為何要舍近求遠來找上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人談合作呢?這不是可笑嗎?總不至於是為了通過我搭上冥王風無痕那個死瘸子吧,他也是自身難保的主,找他又有什麼意義?再說了,你如果真想找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繞過他找上我呢?”
“想不通,想不通,無論如何我都想不通,所以淑妃還是勞煩你好心給我解惑下。”
穆郡主穆蘇蘇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就是希望借此給淑妃容婉儀帶來不小的心理壓力,然後能逼她說出一些更有價值的線索來。穆蘇蘇說完便目不轉睛地盯著淑妃容婉儀了,她可不想錯過某人一絲一毫的反應嗬。
當穆郡主穆蘇蘇一針見血地說出這種條理清晰,思維縝密的話後,淑妃容婉儀內心也是驚駭的,看來一直以來他們都小看了麵前的這個刁鑽的郡主,他們誤以為穆蘇蘇少不更事,很多事情都看不透,可是如今看來,人家何止是看透了,甚至已經將這些彎彎繞繞全都嚼爛了啊。
突然間淑妃容婉儀覺得穆雲邸沒有除掉穆王府的穆蘇蘇就是他犯下的最大錯誤,這個笑容狡黠,人畜無害的小丫頭日後必成為穆雲邸的心腹大患啊。一想到穆蘇蘇能給穆雲邸添堵,淑妃容婉儀也一臉的幸災樂禍。
“郡主你很聰明。”淑妃容婉儀真心讚歎道。
“打住,這話還是別說,淑妃難道未曾聽過一句,慧者易逝嗎?我覺得還是蠢點好,至少命長。”
穆郡主穆蘇蘇當即就跟容婉儀這麼來了一句。
“哈哈,郡主此話有理,本宮記下了。”聞言,淑妃容婉儀笑了一下,然後再次麵色一整,跟穆郡主穆蘇蘇說起了為何自己沒有選擇聯合蘇幻的真正原因。
“一開始本宮並非沒有想過聯合蘇家,可是我們兩家已經內鬥多年了,彼此芥蒂頗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如果要對付穆雲邸,我們必須要摒棄前嫌,精誠合作,信任就顯得尤為重要了。但是蘇家兩兄妹卻已經出現了分道揚鑣的趨勢,蘇芸對於那個至尊之位有著太深的執念,甚至可說已經成為了魔障,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蘇幻就算再厲害,可是當潰敗跟危機都是從他們內部開始的時候,那麼這種即將土崩瓦解,分崩離析,甚至是處於風雨飄搖中的蘇家對於我們而言,還有什麼用呢?沾上他們我們容家不過是加速自己的滅亡罷了,我容婉儀要找的是一個厲害的同盟者,而不是會將我們推入深淵的禍害。”
“蘇幻心思詭譎,蘇芸又歇斯底裏到幾乎理智全無,這樣的蘇家帶來的變數實在太多,我容家賭不起,也不願意去賭,這就是為何我沒有選擇聯合蘇幻的原因,不知道穆郡主對這樣的解釋是否滿意呢?”
淑妃容婉儀表情冷厲地跟穆郡主穆蘇蘇娓娓道來。
聽完容婉儀的話,穆蘇蘇也表情驚詫了,一直以來她倒是知道蘇家跟墨龍國君穆雲邸勢如水火,但是她卻不知道原來蘇家內部也已經開始決裂了,穆蘇蘇自然知道內耗的危機會有多可怕,如此一來,丞相蘇幻要麵對的敵人可就不止一個穆雲邸了,還有自己的親妹妹皇貴妃蘇芸,因為她勢必會想盡快跟蘇幻做出切割來明哲保身的。
其實在穆蘇蘇的心裏,她一直認為,內憂很多時候比外患還恐怖千百倍,當外敵來襲如果本國或者是本族之人都可以心無旁騖地擰成一股繩,未必不能一退賊子外寇。可是如果內部提前亂了,那麼外敵便可以趁虛而入了,曆史上這樣的事情可謂比比皆是啊。
這麼一來,加速蘇家覆滅的倒不一定是外力,也並非是穆雲邸以及旁的人,而是蘇家兄妹彼此的不信任跟深深戒備嗬。既然淑妃容婉儀能夠知道蘇家兩兄妹關係的不睦,那麼手眼通天的墨龍國君穆雲邸又豈會不知呢?如果知道了,他又會怎麼做呢?想到這裏,穆蘇蘇已經是寒毛炸起了,原來宮廷鬥爭就是如此的陰寒,利用的從來都是人心,人心算計人心,又如何不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