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母親把我放在田間的一棵李子樹下,我被棉被裹的一層一層,穿著開襠褲,在田間看著螞蟻,鬼鬼祟祟的兩個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他是我的哥哥和我的同伴阿武,他們去我的家裏偷了我的酸奶,我哇哇的大哭,母親不理不睬我更加傷心,不知多少次這樣一直到我上學,破舊的教室,那時候校園裏中心有個大花壇,裏麵長著很多帶刺的花朵不知道是什麼,阿武和我一同跨進這個校園,在路上他哭哭啼啼後背背了一個帶狗狗布偶的書包,而我隻有一個透明袋子,和幾隻鉛筆。
到了二年級,我開始和他們狼狽為奸,去別人家地裏禍害玉米秸稈,和他們欺負鄰家的小朋友,和偷鄰居家小孩的玩具,哥哥帶著我橫行霸道,老師親切的叫我們為四人幫,我最小,深得哥哥的身傳。每次犯錯老師總會擰我大腿根,我痛的咬牙切齒想要報複,放了學,阿武和我在林蔭小道裏算計要怎麼報複老師,老師這會騎著大二八出現在視野裏,其他小朋友都排的整整齊齊的隊伍,而我兩卻走在隊伍的外側,老師下了自行車,我心跳蹦蹦的,阿武的口袋拍了一下,口袋發出炸裂的聲音,口袋直冒煙,他居然把摔炮藏在了口袋裏。到了家裏,我們發出鷹隼似的聲音,去村頭集合,我偷了父親的彈弓,他偷了他父親的北戴河,我們去報複。
到了老師的窗前,我拿起彈弓,對準窗戶就是一個彈射,玻璃碎了一地,我拉起阿武的手跑了角落裏,趁天黑,趕快回了家。
“小舒,今天晚上你去幹嘛了”母親邊往我碗裏夾肉邊說,而我裝作無辜的樣子,“去奶奶家裏”趕巧門口傳來了兩個腳步聲音。老師和奶奶一同來到這個青磚青瓦的房簷下,母親踏了出去,腳步落地的聲音,很是沉重,過了一會,母親回到屋裏,而我埋在碗裏。她頓挫的拿出了板櫃的鑰匙,取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鎖,拿出了錢。走了出去,母親之後再也沒提這件事。
我不成人的影響在母親的印象中,而我到了四年級,熟悉的校園被拆掉了,我站在學校門口,抽泣,那鋁製的盒裏麵媽媽的味道再也不見了,那熟悉的下雨就會像池塘的操場也會消失,那學校旁邊我嬌小身影在翻找的垃圾站也不在了,而我看著學校被巨大的怪物一爪子拍倒了,那鐵色的大門也有我的記憶。哥哥帶著我翻過學校的大門而我一不小心掛在了大門上,掛了一個下午。
新校園裏,很大,我站在我們班級的門口,父親騎著摩托車,把我的行李送了過來。我看著很多同學有奶奶送來的,有開車來的,而我被安置好了,回到班上,再也不是那個隻有7個同學的班級,再也不是一犯錯就擰大腿根的力道,再也沒有把英文紫色讀成“婆婆”的同學,他去了北京,還有個女同學是我的發小她去了唐山,記得她那時整天和我混在一起那時候沒有什麼男女之別,我們一起去河邊捕過魚,然後掏蜂窩的時候我把她扔在哪,被蜜蜂叮成豬頭。還有一個同學被接到了市裏上學,他的母親就是我們班主任,所以很受厚愛,記得小時候發的積木他總是比我們多很多塊。不一會一個肥頭豬耳的男子來到班上“我是你們的班主任”“老師好”班級的共鳴。然後一個接一個的介紹了自己。到了一個女生那裏,她是個近視,身高不高,長得很瘦,“我叫高愛,來自a村”到了晚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住校,晚上反複睡不著覺,沒有母親的拍打,沒有熟悉的鼾聲。我做了噩夢。後來班級分了幫派,走讀和住校,那天最後一節課下課,班級裏發了手工袋,我非常喜歡,我摸弄著,我沾沾自喜我坐在座位上,有兩個人走了過來,是何梅和何夢,她們笑著像個惡魔,畫麵慢慢的進行著,我掙紮著,她們將我的手工袋撕碎了,我痛苦,突然鉛筆尺子剪子都掉在了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她們認真的看著我“哼,住校的沒一個有意思的”後來我找到了班主任,班主任訓斥著她們,我開心著。
那天晚自習,我們幾個住校的三個男生和四個女生卡在牆角穿著紙條,說這小秘密,門口的何夢走了進來,“我今天來上自習”她找了個後排的角落,而我們三個男生五個女生卡在靠近講桌的地方,突然身後傳來了紙條。我看著何夢,她示意我打開看,“舒欲你來一下後麵唄,我要跟你道歉”我拿起桌子上的四年級語文課本靠了過去。她坐在我後麵,“舒欲,我跟你說,其實我特別喜歡你,今天不好意思給你弄壞了手工袋”她紮著小馬尾晃動著腦袋,“哼”我裝作生氣不肯原諒,她拉起我的手,我心裏一驚,待我甩開她的手的同時手裏多了一個紙條,到了下自習,我走到了昏黃的燈下,這的確是一份情書,而我怕被人發現就吃了,對女生的好感應該是這時候引起的。
我來到女生宿舍,拿起了暖壺,打了一壺熱水,“高愛,一會自習了你快點”小慧抱著紅色的暖水袋賴在暖氣旁,上了自習,突然發現一個紮著小馬尾的女生來上了自習,她靠在最後排的角落裏,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她的來意,過了一會我聽到了挪動椅子的聲音,舒欲從後排角落裏走了回來,他臉怎麼紅紅的。“咳咳”我裝作咳嗽,他平時最喜歡給我傳紙條的今天怎麼了究竟,第二節自習下課之後,我就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