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wendy坐在她身邊,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暮靄微微向後退了下,wendy發覺微微笑了笑,說,“你昏倒了,發了一夜高燒,所以就把你帶到這裏了,畢竟是因為等我們,你才病的。”說著,她遞上藥和水。
暮靄伸出空落落的手,心中一涼,她明明記得,她是把它攥在手裏的。
“哦,手鏈已經物歸原主了。不好意思,由於你昏倒了,所以幫你拿走了,衣服也是我幫你換的。”聰慧如wendy解釋道。
聽到這裏,暮靄心裏竟然漸漸了然了。
她猜到撿到誰的手鏈,卻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他?而現在在誰這裏,也已經清楚。
雖然匪夷所思,足夠她消化一陣了。
“能把我的衣服拿來嗎?我想穿我自己的衣服。”
“好的。”
暮靄穿好衣服,看向窗邊的風鈴,想到那一年她戴著耳機,聽著他的歌,漫步在青島第一海浴場的模樣,那樣的執念,那樣的年輕。她曾用所有的喜歡呼風喚雨,幻想有一天吹動他的心情。但恍如一夢,隻有這晃動滿室的風鈴,那是她眼淚滴落的聲音。
暮靄用指尖抹去臉頰上的眼淚,收拾好心情,最後一眼看了看這個房間,原來他愛這個格調的裝飾,簡單,隨性,和他的性子相似。不過和她都沒關係了。
她深呼了一口氣,打開門,看見在客廳等候的wendy,“謝謝昨天的照顧,我要告辭了。”
wendy臉露詫異,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馬上讓她反應過來,“那我馬上叫司機送你下山。”
暮靄想了想,點頭稱謝。
Wendy送暮靄到門外,一身穿著職業裝的女助理已經站在車邊等候,暮靄走到車旁向wendy道別,一不經意還是撇見園內綠意中那一抹白色身影,笑容不由分說的僵了一瞬,但還是盡量保持優雅的轉身離開了。
性能優良的寶馬在盤山公路上平穩前行,她從後車鏡裏看到那個白色的房子越來越小,她斂了眼,感覺後背一片潮濕,那個一身幹練的女助理坐在她旁邊,見暮靄一直看著窗外,笑了說句,“山裏就是這樣,過得總比山下慢些。”暮靄把視線轉到路邊的青山,用大概隻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喃喃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她想起那個少年,她遇見他是,他已英姿勃發,像一棵高高的向日葵,而她呢?那個時候,她剛滿七歲,連他一半高都沒有。他也許隻當是個小娃娃吧?或者,他連是否有這個人都忘了吧?
很多時候,她一直幻想,有一天終於有機會又來到了他麵前,她一定要問問,你是否還記得我?那個執念深深紮根在她心裏那麼多年,可是終於破滅在那場大雨下的血腥裏。
暮靄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勇敢都用光了,不敢再,念念不忘。
半響,暮靄聽見安靜地車廂裏自己低聲說,“麻煩,把我送到最近的公交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