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的騙人小把戲，往往裝著一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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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陰，一早起來我就開始興奮，趁浴室刷牙洗臉的間隙，逮個人就問候鞋帶沒係，然後特滿足地觀賞各位睡眼惺忪的女娃朝自己腳上的拖鞋望去…
“莫小安！一大早就開始，犯規啊！”婆婆瞥了眼拖鞋，立馬張牙舞爪，“你等著！”
我心一驚，嘿，這姑娘看來有大招呀，今天得防著點。
一上午，班上同學也都興致勃勃，時不時就是你錢掉了、你鞋破了、你頭發亂了、你臉上有鼻屎之類的開開玩笑。
我一直警惕地注意著婆婆，猜測她會以何種方式複仇，可是整整一上午都沒動靜，想著這姑娘估計覺得我太聰明根本無從下手所以作罷，便也得意洋洋地將此事拋諸腦後了。
中午吃過飯與曾若萱回了教室，聽聽音樂，翻翻老師布置的作業。
教室裏就小貓三兩隻，非常安靜。
忽然，坐在最前排的男生猛地摘下耳機，轉頭嚷道：“哥哥死了！”
“哪個哥哥啊？”曾若萱頭也未抬，不耐煩地嘟囔了句。看她那眉頭緊鎖、嘴咬指甲的模樣，就知是看小說看得正爽時。
“就是張國榮啊！跳樓死了！”
教室本就靜，這會靜到連呼吸聲都沒了。
三秒後。
“我怎麼沒想到這招呢！牛！”曾若萱依舊沒抬頭，隻是伸手豎了個大拇指。
男生急了：“哎呀，不是愚人節玩笑，我是剛才聽電台報道的。張國榮真跳樓了！”
我驀地丟下筆，今兒數學老師的作業還真難：“你都說是愚人節啦，電台也真狠，這玩笑也敢開，小心張國榮弄死他們。對了，張國榮是演倩女幽魂的那個？”我對張國榮還真不怎麼關注，就知道他演的電影都挺精典，比如倩女幽魂，比如東成西就，裏麵那個眉來眼去的黃藥師相當喜感，當然，再怎麼喜感也比不過嘴上掛香腸的梁朝偉。
“沒錯。你答對了。”曾若萱淡淡道，又輕輕地翻了一頁。
那個男生顯然對我倆的態度很絕望，碎碎念地扭回頭去不再作聲。
我心內默默呸了句：哼！想蒙我？！
結果，下午上課前，張國榮跳樓自殺的消息已經全校皆知。最後，是有人公放了電台廣播，裏頭主持人一再強調這不是愚人節玩笑，我們才終於相信。
嗬！愚人節的黑色玩笑。
有人說，張國榮選擇在這個日子跳樓，就是為了向世人宣布，自己這一生就如個玩笑一般。可是這個玩笑，不是對所有人都開的起，至少他的家人、朋友覺得不好笑，他的歌迷影迷更是哭得淚流成河，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不是歌迷也不是影迷，我不會像新聞裏那些哭到跪倒在地的粉絲般悲痛欲絕。不過，我也曾麵對過生死，麵對過陳武陽的死，那種感受真如被人捅了心窩子似的痛，是會痛到跪在地上爬不起來的。
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瞧向窗外的天。
時間真快，一下就過去三個月了。哥哥走的那天，天好像也是這樣陰，不過那天下過雪，所以更冷。
“來來來，人死不能複生，該吃還得吃。”婆婆拿著袋小熊夾心餅幹，笑眼彎彎地衝我晃了晃。我伸手掏了塊放進嘴裏，一旁曾若萱也拿了塊。
咦？這味道…
“這餅幹什麼口味啊！”
“薄荷味啊，怎麼樣，還不錯吧？”婆婆歪著頭，急切地等待我的答複。
曾若萱卻吧唧吧唧道：“它啥時候出了薄荷味的，我咋不知道呢？我要再吃一塊。”說完，又丟了塊餅幹進嘴。
婆婆笑得花枝亂顫：“好吃的話就多吃點。”隨後再次瞧向我，“小安，好吃麼？”
我砸了砸嘴：“恩…還成吧，就是太清涼了點，沒奶油和巧克力的好吃。”我邊說還邊仔細回味，隻覺口腔內跟剛刷了牙似的，特別清新。這賣餅幹的也太怪了，雖說薄荷味不是不好，可是太像牙膏，吃起來總是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