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又捏了捏小兔兒的小胖腿,柔聲道:“不必謝我。都是淩將軍安排的。”
懷裏的小人兒終於仰起頭來,一雙水潤的眸霧氣蒙蒙道:“仙女姐姐……揉好了嘛?”
我點了點頭,將他的褲腿放了下來,道:“揉好了。小兔真勇敢。小兔是姐姐見過的最勇敢的孩子。還有啊……”
我哭笑不得地直視著他,道:“姐姐可不是仙女,日後隻叫姐姐就好啦。”
小兔兒似是不太理解,小小的眉毛揪成一團,終於笑著咧開嘴,甜甜地答道:“恩!!小兔兒省得啦!嘿嘿!”
六月初八。隨著夏日漸漸向前行的步伐,白晝也越來越長。
而彼時我在小兔兒甜軟的笑聲當中,早就把大婚的事情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所以……當午時過後,被花嬤嬤偷偷叫到了屋兒裏的時候。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花嬤嬤一笑,眼角便生出了很多細紋。小聲道:“姑娘快將自己繡的婚服拿出來,讓我瞧上一瞧。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也好快些拆了改過。”
“什麼婚服?”我無奈地皺著眉頭,突然間想起了皇上的聖旨。於是,我當下便將雙目瞪地像許小兔一般。
傻在了原地,“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忘記了……”
終是敵不過花嬤嬤訝異的目光,訥訥地低下頭。
“哎呦~~!!!我的個好姑娘呦!!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天天的,不是做飯就是洗碗。要麼就是總去搶下人的粗活兒做。你個姑娘家,能不能長點兒心眼兒啊!!!”
花嬤嬤愁得直跺腳,我卻抬起頭來笑了。柔聲道:“嬤嬤莫擔心,我與王爺。也都不是酸腐之人。婚服的事情,我先與他商量下。因為,就算如今您叫我繡。我也不會啊!我從小兒啊,唯一會的。就是做鞋。”
許是花嬤嬤見我一副坦蕩的模樣,也覺得沒了辦法。隻好哀歎著擺了擺手,又囑咐了幾句,“首飾,頭冠。繡鞋。我一並吩咐人去做了。府裏的禮儀,陳設。當天的宴請名單,淩將軍已經著原律去打點了。姑娘……便就安心待嫁就是了。”
我聽了這話感謝地笑了笑,道:“勞煩嬤嬤了。嬤嬤快去忙罷。”
而後見她離去,才終於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
六月初十嗎……大抵隻相隔一天了罷。過了這一天,我便是貨真價實的雋蔚王妃了。
罷了,如今又為何想這些空有的名位。
我隻是陸青山的妻,無論什麼時候都是。
與下山的時候,到底相隔了多少時日。再想著去數一數,心下便莫名地覺得疲倦起來。
但。既來之,則安之。一切,便都順其自然罷。
用過午飯以後,我便去卿安園找初夏和鴛鴦。
卿安園,原是王府初建的時候。給王爺留下處理政務的地方。隻是後來,陸青山的身子越發不好起來。
便給了下人們住。
府中有些下人都沒了爹娘,所以除了王府。根本就無別的去處。
卿安園。我想,陸青山大抵也是希望大家都一切安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