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將我夜半擄來,指尖微微用力,沉聲道:“你把他怎麼樣了?”
“你當我傻麼!他那樣的人,我怎麼敢動!反倒是你,快把密卷交出來!”話音剛落,便見她目光倏地狠厲起來,右手猛然伸到我的脖頸,用力掐住我的咽喉。
雖呼吸有些廢力,卻也覺還是有些空隙。又覺她身上好似微微發抖。心下不由地再次定了幾分。
“你……你夜半來抓我……咳咳咳……又未驚動他人,想必……想必也是不知你自己所想……是否準確罷?”
我努力地借著那一絲空隙,粗粗喘息道,“我說了……我不是段芍藥……我叫……叫小草……咳咳咳。”
她忽然撤開了手,推翻了身後陳舊的木桌。桌上茶盞滾落在地,放出沉悶的聲響。
我抿緊了唇,無奈地搖了搖頭,柔聲道:“你一界容貌姣好的女子,何苦做此等擄人之事。”
“如若我不做,便要死!”她尖利地呐喊,眸中一片赤紅。我心中微沉,突然腦海中現出淩狐狸的話來。
那一****說……說皇上的眼線,看見我抱著初夏平安無事地走了出來。便想到了我與娘親有些幹息,又說……懷疑娘親是佯裝失憶,將密卷交給了我……
難道……是皇上?
可皇上已經下旨賜婚,想來他是排除了我有密卷的可能。
如今……又是誰?
我隻感覺額角一陣陣地抽痛,腦海中一片混亂。
於是便斬斷了一切妄念,深深呼吸了一番。在心下默默背誦起心經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不由地低聲喃喃出聲。
那女子鳳目倒豎,厲聲嗬斥:“你亂七八糟地嘟囔什麼呢!”
我靜靜笑開,微微動了動手腕。便覺又是一陣酸脹的疼痛。
輕歎了一記,道:“是心經。”
“那是個什麼東西。”我見她麵目猙獰,不由地搖了搖頭。
彼時聽她歌聲動人悠揚,麵容姣好。此時卻深深覺得,她是那樣的不堪入目。
“小草!!”
忽然聽得門外傳來淩狐狸高聲的呐喊,滿滿地充斥著憤怒。
遂便聽那女子低聲咒罵了一句,迅速縱身一躍,翻過了後窗。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外麵高聲喊道:“我在這兒!!!!!”
此時隻聽得門外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卻還未待我掙紮著起身。便又見那破舊的門被一腳瞪開,隨後“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驚起陣陣灰塵。
我無奈地笑了笑,便見一道清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視線。
身上隻著了一件牙白色單衣,俯下身來猛地將我納入懷中。
他身軀上的寒氣一圈一圈地擴散開來,緊緊抱著我的雙臂劇烈顫抖起伏著。
一刹那間,我所有的話全部吞入咽喉。
鼻尖一酸,淚水便奪眶而出。
“青……青山……”
“恩。我在。”
他沉聲回答我,也坐在了地上。
淩狐狸傻傻地站著,狹長的雙眸望著那扇還未合上的後窗,危險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