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狐狸夾了一筷子酥炸裏脊,瞪大眼睛道:“不是吧……丫頭不吃葷,你也不吃了?”
陸青山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道:“我脾胃不好,葷的吃了也不舒服。如今習慣了,不願意沾那些葷腥。”
我笑了笑,在桌下握了握陸青山的手,低聲道:“一會兒吃不飽的話,我們回去開小灶。”
然後看了看他的眉眼,又壞壞地笑了笑。他輕輕點了點頭,眸間笑意漣漣。
輕輕回握了我的手。
結果,那兩盤單薄的素菜。白灼芥藍,清拌竹筍。
便被陸青山默默地擺到了我倆跟前。
然後又低頭就著這分量如此少的菜,努力地吃下來一碗三色飯。
淩狐狸大快朵頤地嚼著肉,嘖嘖道:“你說你倆沒事兒這不是找罪受麼。”
然後……陸青山一記冰冷的眼刀飛過……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用過午飯以後,大家就圍著說話兒。
淩狐狸突然就扯著脖子大嚎了一聲:“我決定了!我們現在就上路罷!”
陸青澤吃驚地瞪大雙目,問道:“上什麼路?”
“去井州啊!快快的,都收拾衣服去。正好今天是井州特有的拋花節,晚上有燈市呢!可熱鬧了!”
聽他說這話,我就扭頭想找初夏。可沿著桌子打量了一圈,才發覺我真是個粗心的姐姐。
這幾天光顧著關心陸青山,把初夏都忘了。
當下便開口打斷了淩狐狸,道:“淩將軍,你可知初夏去了何處嗎?這幾****與她總是很少見麵……”
“咳咳咳咳……咳咳咳…”座上有一人聽了此話,卻悶聲咳嗽起來。
我朝那人望去,卻是孔崖。
隻見他右手握拳抵著唇,低低地咳嗽不斷。
心下了然,便無奈地笑了笑。
“就依我說的罷,青山和小草。你倆回去收拾你們要帶的行李,衣衫。孔崖你去找初夏,我和青澤也去收拾我們自己的行頭。”
淩狐狸壞笑著拍了拍孔崖的肩膀,當下隻見孔崖一張臉瞬時間變得黑紅黑紅的。
我歎了口氣,陸青山在桌底輕輕撓了下我的手心。沉聲道:“別擔心。各人有各命。”
遂便釋懷地笑了笑,心中也不去煩惱了。
回了屋兒收拾行李,又拿出了伴我許多年的木匣。
裏頭一枚銀色鈿花的簪子,是劉夫人留給我的。
笑著合上木匣,帶了幾件平日穿的長衫,儒裙。短褂兒。
便提著包袱,去陸青山的屋兒裏把他打理要帶的,要用的東西。
“井州比這裏冷嗎?”我扭頭問陸青山,
“恩。比這裏冷一點。”他點了點頭,抿了口茶水。
“唔……”細細地想了下,便又拿了兩件稍微厚點的素服。
又將零碎的物事裝好,扭過身。
卻撞進了陸青山深深的雙眸。
他直直地望著我,眸中暖融融的。
當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便訕訕地笑了笑,支吾道:“你……你瞧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