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笑了笑，朝淩狐狸抱歉地聳了聳肩。便見他咧嘴一笑，轉身獨自大步離開了。
“你若是非要在這裏呆著，便在椅子上坐好。可不許打擾我。”我轉身將山藥的皮削掉，見他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倒像是在書院聽課的學生一般。
便笑了笑，兀自忙開。
山藥切片，著米醋，白糖。清炒一記醋溜山藥。
胡蘿卜，香菇。雞蛋。捏了幾鍋素餡兒燒麥。
臨了兒煨上一鍋小米粥。
轉了頭卻見他認真地瞧著我，不由地勾起唇角。道：“可困了？”
他搖了搖頭，沉聲道：“洗手湯羹。我從來未曾敢想，竟然有一位女子，也願意如此為我做。”
我心中不由地有些酸楚，將圍裙解下，輕聲道：“你娘親呢？”
“嗬……”他卻略顯無奈地撇了撇唇角，搖頭道：“娘親自小便身子不好，所以……常年遠離炊煙，從未下過廚。記得有一次……”
他站起身，挪到我跟前，眸中似是盛著滿滿的笑意，道：“有一次她心血來潮，要給父親做一道薏米煨鵪鶉，誰知……差點把廚房燒著。”
我笑得眉眼彎彎，道：“你母親倒是個可愛的女子。”
“恩。”他輕輕握住我的手，指尖微涼。沉聲道：“她像個孩子一般，好似永遠也不會長大。”
我緩緩將他長長的指節納入手心，想要替他暖一暖。
抬頭便見他清俊地一笑，道：“快些吃飯吧，吃了飯。早些歇下。”
“哎呦！！”淩狐狸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地我急忙撒開了陸青山的手。
卻見陸青山極其不悅地撇了撇唇角，轉身道：“快些將飯菜端去罷，少說些話。一會兒多吃些便罷了。”
我聽著他略顯賭氣般的話語，瞧著他慢慢收起的指尖，不由地笑了笑，道：“淩將軍幫我一起將飯菜端了去罷，都裝到食盒兒裏了。大家在正堂一起吃便好。鴛鴦她們有自己的吃食罷？若是不夠，便也喚了她們一起。”
“勞煩你還記掛著她們呢，原是青山吩咐，這幾日也沒什麼要緊事，便叫管事給她們放了幾天假，如今都回家去看爹娘了。”
“唔……那好罷。”
我們穿過長巷，提著食盒兒一起去正堂吃。初夏一張臉依舊隱隱泛紅，我將白飯遞給她。也未多問。
陸青山慢慢地夾菜，見我不吃，便皺了眉問：“怎麼不吃？”
我別扭地嘟囔道：“我我……回來的時候兒……吃多了…”
最後幹脆把頭低到不能再低，卻還是聽到了淩狐狸的悶笑聲。
初夏聽了這話，倒是恢複了常態，打趣道：“姐姐回來便是一通狼吞虎咽，倒像是足足餓了幾日似的。”
“嘿嘿……”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咧了咧嘴角。
“小草，”陸青山轉過頭低聲喚我，我應了一聲。卻見他黑眸略彎，沉聲道：“你做的飯菜很可口。”
當下心口一暖，便笑著柔聲道：“恩，那就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