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我和夕兒笑看著曦兒,異口同聲地說。
“不明白算啦!”曦兒瞟我們一眼,衝我們舉起酒杯豪邁地說,“喝酒!”
這天晚上我們仨把那一整瓶Robert Parker喝完,才準備起身上樓,大家都是麵色暈紅,還有些頭暈。
林氏姐妹互相摟抱著離開餐桌,朝餐廳門口走去,腳下時輕時重……
我步履有些飄地跟在她們身後。
“陽陽……”夕兒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我笑說,“今晚你睡收藏室隔壁那間客房……”
玫瑰城堡二樓有幾間客房,是供來客住宿的,房間裏的布置和舒適度均不次於五星級酒店的標準單人間。
夕兒說的那間緊鄰收藏室的客房是在林氏姐妹臥室的斜對麵。
曦兒回頭用一雙迷蒙的明眸看著我擠擠眼睛笑說:“可別走錯臥室喔!”
我知道她是指我喝多了誤入她和她姐的閨房。
我抬手搔搔前額,看著她笑笑道:“我還沒喝醉呢!”
“你要是走錯門,我們會把你當無賴從露台上攆下去……”曦兒看著我說,又轉臉看她姐笑說,“是不是?姐……”
夕兒附和著她妹的話,笑看著我說:“曦兒,借你的‘約瑟夫’夜裏給我把門,夜間亂闖者,讓‘約瑟夫’給他點顏色看看!”
兩姐妹嬉笑著互相攙扶著走出餐廳的門。
我立在原地,抬手捏著鼻子,咕噥了一句道:“我是那種借酒耍無賴的人麼?”
要耍無賴,我也要在清醒狀態下耍呀!醉了耍無賴,事後想回味一下都找不到絲毫印象了!
走進房間,簡單衝了澡,把自己丟到鋪上,扯過被子蓋上,點了支煙吸了起來。
突然覺得,下午的跳樓事件有些荒唐,像幻覺一樣不真實,也不可理解。
事實上,最近曦兒的表現有些奇怪。
林曦兒回到自己臥室,很快就把自己脫光了,裹了一條幹淨白浴巾,徑直走進浴室。
放上熱水,在水裏加了一些香精和鹽,又撒了一些玫瑰花瓣。
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浴巾滑落,無聲地飄落在地上。
一條長腿先伸進了浴缸,接著是另一條腿,然後將身子慢慢的浸入溫熱的水麵下。
隨手從浴缸邊上拿起一隻粉色的浴帽戴在頭上,把一頭黑亮的秀發掩在浴帽中,背脊往後輕靠,微微閉上一對美目。
她喜歡泡澡,當身子浸入溫熱的水中,就像投入某個人溫暖的懷抱。
浴缸上方熱霧彌漫,熱霧像一隻薄薄的紗帳,輕裹著她嬌美的身子,那熱霧開始向整間浴室彌漫。
林曦兒知道自己並沒有醉,坦白說,如果今晚她姐已經醉了七分,顧陽已經醉了五分,而她自己最多也就是三分醉意。
她隻是在裝醉而已。當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醉了就可以讓自己更從容,更灑脫,醉的形態把真實的內心悄悄掩藏,這讓她感覺安全,尤其是當她同時麵對顧陽和她姐的場合下。
頭腦中的思緒也像這熱霧一樣嫋繞,將她彌漫在思緒中。
林曦兒又想起下午的跳樓事件,她感覺下午的事兒太荒唐了!
她沒想到最後會害了顧陽,幸虧他沒事,否則她該怎麼辦?萬一顧陽摔殘了怎麼辦?她會對不起顧陽,對不起她姐,對不起顧媽媽和顧彤,也對不起她自己!
此刻想來,依然禁不住心悸!好在顧陽最後沒事兒!
就是不說顧陽,單說她自己,她自己為什麼毫無畏懼地爬上圍欄,且在高高的圍欄上走來走去,如履平地。
後怕的她,就是想不明白當時她怎麼會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呢?
跳樓的動機是衝動式的,是瞬間做出的決定,就像去逛街,或許並沒有想要買什麼,可當看見某件裙子時,就瞬間做出購買的行為。這兩者有相似之處,隻是跳樓的衝動更不可解釋,後果更不堪設想罷了。
中午顧陽駕車來到玫瑰莊園時,她和梅朵正在草坪上跟愛麗絲、約瑟夫嬉鬧。
他跟她打招呼,跟梅朵打招呼,跟愛麗絲和約瑟夫打招呼,在他眼中,她看不到她、梅朵、愛麗絲和約瑟夫,對他而言,誰更重要?
這個念頭使她忍不住難過。
然後她看見顧陽奔向玫瑰城堡大廳門口,她姐立在台階上正翹首企盼他的到來。
他朝她奔過去,她朝她奔過來。
倆人在台階下擁抱在一起,互相凝視,糾纏繾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