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目光投向落地窗,輕聲默念那句話:“無論結局如何,都要勇於去追求對美好事物的執著追求本身就是一種美!”
從落地窗帷的縫隙裏,她無意中看見了有什麼東西在撲簌撲簌地往下飄落。
她的心一跳,擱下詩集,滑下床,奔到落地窗前,伸手拉開了窗帷……
漫天飄落的雪花,讓她的心又一跳,她的心禁不住有些顫抖!
下雪了!她一直在等待今冬的第一場雪,她一直都記得那個約定!
夜闌人靜,因為這場大雪,夜顯得格外的靜謐!
林夕兒身著一襲淡紫色的睡裙,靜靜地立在落地窗邊,望著窗外無聲飄落的雪花,她的心裏已經默默地做出了一個決定!
隻是林夕兒不知道的是,在她靠在床沿上讀JohnKeats的詩作時,身在“愛琴海的陽光”的寓所裏的顧陽,也正躺在床上讀JohnKeats的詩集。
顧陽讀的是濟慈的另一首長詩《恩底彌翁》。
濟慈的這首詩寫於1818年,以凡人和月亮女神的戀愛故事為題材,濟慈在這首長詩中描述的阿耳忒彌斯和恩底彌翁的愛情。
從此,一見鍾情帶來了長久的相思。
每天夜間,阿耳忒彌斯都從空中飄下偷吻熟睡中的恩底彌翁。然而女神偶爾一次的失職引起了主神宙斯的注意。他讓恩底彌翁作出選擇:死亡,或者在永遠的夢幻中青春永在。
恩底彌翁選擇了後者。他仍睡在拉塔莫斯山上。每晚月亮女神懷著悲哀的心情看望他,吻他……
讀這首長詩的時候,顧陽心裏一直想著夕兒,無形中夕兒已經化身為“月亮之神”Artemis。事實上,一直以來,夕兒都是他的“月亮之神”Artemis!
讀到這首長詩的最後一頁,顧陽睡著了,手中詩集依然打開著,擱在他的胸口上。
他夢見了夕兒,那是在“青草湖”,是初夏那個晚霞漫天的傍晚……
他頭枕在夕兒平坦的腹部,輕聲念誦濟慈的那首《燦爛的星》裏的詩句:
“燦爛的星!我祈求象你那樣堅定,
但我不願意高懸夜空,獨自輝映
……
嗬,不,我隻願堅定不移地,
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
永遠感到它舒緩地降落、升起……”
起床後用早餐時,我接到了夕兒的電話,夕兒在手機那頭的聲音有一種按耐不住的激動!
“下雪了!陽陽!”她在手機那頭說。
在電話裏,我還說了昨晚夢到那隻邪惡的章魚在我肚子裏作怪的事情!
“夢見了我沒?”夕兒在手機嗤嗤笑著說。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昨晚還真是夢到你了!”
“真的麼?夢到我什麼了?”夕兒在手機那頭笑問。
我道:“夢到夏天了。夢到青草湖了。夢到我和你在青草湖畔了。”
“就是我們第一次去‘青草湖’的情景了麼?”夕兒在手機那頭笑問。
我笑笑道:“是的。”
“夢到‘青草湖’,你開心麼?”夕兒在手機那頭半開玩笑地說。
我也開玩笑道:“開心什麼?一個惡夢!”
“討厭!”夕兒嗔我一句說。
我笑道:“這雪下的真是時候!正好趕上周末了,可以到外麵拍一些雪景照!然後傳到微博上去!”
“原來你也是個微博控呢!”夕兒在手機那頭笑說。
我道:“大家喜歡幹的事兒我也喜歡幹呀,我又不是怪胎!”
“可你是個超級大壞蛋!”夕兒在手機那頭笑說。
我道:“我怎麼壞了?”
“我就是覺得你壞,但我又找不出證據來”夕兒說。
我道:“好吧!我壞透了!”
“陽陽,你不記得今天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做麼?”夕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裏,摸出一支香煙,點上吸了一口。
“重要事情?什麼重要事情?”我邊說邊走到客廳的露台上,雪還在下。
“你真是個超級壞蛋!”夕兒在手機那頭嗔罵我說。
我道:“我真想不起來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做?”
“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麼?”夕兒在手機那頭說,聲音有些恨恨的。
我訕訕一笑道:“這個……記得,嗬嗬……就是覺得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