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沒胃口!”她說,“你能陪我一會再回家麼?”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極度刺激後的那種虛弱,也各位的安靜,就像暴風雨過後的那種安靜。
我點了點頭,呡唇笑了一下,心生憐愛……
“行!陪你多久都行,”我說,“那我們去優可樂喝點東西,再說說話兒!”
於是我們去了“優可樂”,我幫邢敏點了冰淇林,我想當人苦惱的時候,甜的美食一定能緩解她的情緒。
我一邊喝著拿鐵,一邊給她講我小時候是如何調皮搗蛋,還有小時候我和小妹顧彤之間的趣事,都是些童年趣事,似乎已經很遙遠了。
我隻是想轉移邢敏的注意力,希望那些遙遠的童年趣事,能把她暫時帶出當下的驚恐情境。
這招果然蠻奏效的,我好幾次都引得她忍不住哧哧哧地笑,她說我小時候太調皮了。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見下我那個可愛的小妹。
“你妹妹是不是特可愛?”邢敏看著我問。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當然,”我說,嘴角揚了起來,“她特別乖,像你一樣,從小到大她都很少惹我和我媽生氣。”
邢敏看住我,癡癡地說:“做你妹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兒。”
“那可不見得,”我扮了個搞怪的表情,笑說:“有時候我會發脾氣,小時候我把顧彤嚇哭了好幾次呢!”
“那你也是為了妹妹好呀!”邢敏呡唇一笑說。
我嗬嗬一笑,見邢敏的情緒有所好轉,心裏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邢敏跟我一樣,獨自在濱海市這座城市過活,也很不容易。我決定送她回家,因為我還是不怎麼放心。不過,我隻把她送到樓下,沒有上樓,看著她走進樓道,看著她房間的燈光亮了起來,我才離去!
第二天早上我一進辦公室,謝鵬就嬉笑著走上來,他說你犯什麼事兒了?經理一早來就到處找你,他讓你來了馬上去他辦公室。
我稍稍愣了一下,事實上我早有預感,預感傅德誌會找我談話,自然是為了昨天邢敏的事兒。我猜他很可能還不放心我,怕我說出去?當然,也不排除他是因為別的事情找我!
我開了電腦,然後直奔經理辦公室。我敲開門走進去時,傅德誌依然坐在辦公桌後麵那張黑色高背轉椅裏,手裏捏著軟中華,陰暗的目光盯著房間的某處出神兒——
見我進來,他有些神經質地抬起那顆禿頂的圓腦袋,看著我笑了笑,噴出一口煙霧道:“小顧啊!來!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今天他竟然笑得很親切,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我也笑笑道:“經理!找我有事啊?”說著我不客氣地在辦公桌對麵的會客椅上坐下來。
傅德誌用力吸了一口香煙,表情繃了一下,沉聲道:“小顧啊!聽說你那天跟孫紅兵在辦公室大吵了一架?”
我看著傅德誌,心中一愣,他怎麼知道的?當時我和孫紅兵吵架時,謝鵬還特意把辦公室的門帶上了,就是怕經理辦公室那邊聽見!而且當時我和孫紅兵雖然是吵架,雖然都摞了狠話,但並沒有呼天搶地啊!
按理說,即使傅德誌當時正在他辦公室裏,他也未必能聽見些什麼動靜!
難道誰打小報告了?會是誰?
我想很可能就是孫紅兵本人!惡人先告狀嘛!理虧的一方最容易告狀了,因為心虛嘛!心虛就想先入為主嘛!孫紅兵原本就是傅德誌的心腹,再加上先入為主的優勢,不利的罪名最終很可能由我來背負!
我摸了一下鼻子,訕訕一笑道:“經理!那件事兒,我的確有做錯的地方,我不該跟孫組長在辦公室裏吵架。我知道那天的行為是對領導的不敬,也影響了其他同事的工作狀態。總之,有理無理先不說,我不應該頂撞領導,我保證以後有什麼意見,會及時找領導溝通——”
我略微一頓,瞄了一眼傅德誌的臉色,但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表情,我接著補充說:“那事兒我有不對的地方,我解決問題的方式錯了,經理,我願意接受相應的處罰!”
我之所以這麼說,我之所以承認自己錯了,是因為我不想再往自己身上多加一條罪名——知錯不改!既然孫紅兵已經惡人先告狀了,我深知錯失了辯解的時機,已無力扳倒他在在傅德誌麵前強加於我的莫須有罪名,那我又何必再給領導造成一種“知錯不改”的印象呢!況且,我並沒有說全是我的錯,我隻是間接地表達了我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