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卑微的掩護者(2 / 2)

“這古人當真卑微,寧願自己在冰天雪地中受罪,也要護著自己的男人偷/情,當真不知所謂。”慕容樂踏著生硬的腳步,連膝蓋都無法彎曲分毫,如木偶一般走在雪地上。

耗費些許時間,她總算回到自己的閨房,筆挺的倒在床榻,將鬆軟的被褥一扯,蒙頭蓋在身上。

全身冰冷僵硬,除了心口處還有一絲溫熱,再沒有能證明她是活人。

“既然再活一世,得風風光光的再活一回。”慕容樂嘟囔一句,雙手交叉抱著,不斷的摩挲著手臂,以此改變自己的體溫。

可是,一旦接觸了稍微溫暖的被褥,反而激起了身體的不適。她不自覺的抽搐,瑟瑟發抖,即便懷中的暖爐散發著陣陣熱度,她仍覺得呼吸困難,渾身無一不透著劇烈的疼痛,如萬蟻撕咬,一度以為自己會昏厥過去。

“咦,表妹呢,她今日竟不在院中?”門外,飄來一道嚶然的嬌媚嗓音,硬是將一句最尋常的話,變為情人之間的撒嬌親昵。

“慕容樂,如此軟弱的人,定不會將我們置於危險之境,量她也不敢,不然,我往後娶她何用。”男子聲音洪亮,中氣十足,有種渾身釋放舒展開的放鬆。

“郝傑,表妹平日裏溫柔可人,對你也是言聽計從,院中雖無外人,可若是被婢女仆人撞見,我們的臉麵……”女子嗔怒道,尾音微微上揚,透著責備。

床榻上,慕容樂慢慢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珠中,散發著清冷的光。

一把掀開身上的被褥,整理一下淩亂的衣衫,緩慢走到一把紅漆木椅旁,‘咯噠。’一聲脆響,如鐵的腿部強行彎曲,端坐在木椅上,淡漠的盯著緊閉的門扉。

李琦,字郝傑,鳳城人士,幼時被其父送入平陽的大儒士門下,拜其為師。自此李琦在平陽定居,而她的父母舉家遷徙至平陽,真可謂望子成龍,當時在平陽掀起一陣巨風,人人津津樂道。

至於她們的婚約,似乎是祖父那一輩便定下的,具體情景,慕容樂無從得知,若是按照當下的情況,她算是高攀了。

蘇詩茵,平陽縣衙之女,慕容樂舅父之女,也算是嫡親表兄妹,三人一起渡過孩童時期,青梅竹馬。

“我不是責怪表妹,隻是擔心她心中不舒坦,雖然你我情投意合,卻與她有婚約,我擔心,擔心表妹心底怨恨你我…”蘇詩茵哽咽道,婉轉的聲音在冬日裏如一陣暖流,明明是嗚咽之音,卻甚是惹人憐愛。

“怨恨你我?她哪來的膽量!你莫傷心,即便往後我娶了她,斷然沒有你我這等****!”李琦先是嗬斥一句,隨後柔聲細語安慰,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郝傑,我是真心仰慕於你,我舍不得將你讓給表妹,許是我們一直在表妹的維護下恩愛,讓她承受不住,所以她避開了,我不願她傷心,往後,我們別再來往了,你一定要好好待樂兒。”蘇詩茵抽搐幾聲,說到斷絕來往時,哭得越發傷心。

“她算什麼東西,豈容她心存怨恨,那個賤人若敢,我立馬去將婚書送到衙門,請求解除婚約。”似是受到蘇詩茵的慫恿,李琦覺得有損顏麵,說話也越發狠厲。

“別,說不定妹妹是冷了,去屋裏拿一件外衫。”蘇詩茵強忍著淚珠,雙手攀在他的腰間,阻止他衝動。

李琦柔柔的凝視蘇詩茵一眼,覺得她乖巧懂事,隨後對著慕容樂的閨房喝到:“慕容樂,若你此刻在屋內,立馬出來。”

慕容樂抱著暖爐的手緊了緊,聽著門外的一唱一和,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屋內久久沒有回音,李琦寬大的手掌緊了緊,緊握成拳。

“表妹平日克勤克儉,溫柔賢惠,定然不會白日裏呆在閨房,也可能是去弄好酒好菜,怕我們餓了。”瞧著屋內無人,蘇詩茵情緒穩定很多,竟為慕容樂開脫起來。

慕容樂重重咳嗽一聲,喉嚨略有沙啞,在寂靜的雪景中,顯得略有突兀。

“如今午時已過,距離酉時善早,怎會無端準備膳食,你莫要為她解釋,她那性子,我很是明白。”李琦習武之人,對於這些細微的聲音很是敏感,他盯著屋內,沉聲道。話音一落,立刻提步上前,腳步沉重而急促,幾步距離,一腳踹開了慕容樂的房門。

“郝傑,別……若是妹妹真的在房中哭泣,不是讓她越發傷心不成。”蘇詩茵焦急道,但這一句焦慮的話,卻是在李琦踹開門扉同時,緊接著響起的,大有馬後炮之意。

“哐嘡”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慕容樂端坐在木椅上,紋絲不動,平靜的望著門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