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易雲昭正從司法部走出,端詳著已經裝在密封袋裏的鋼筆。
他不知道這隻鋼筆屬於誰,到司法部隻是想確認這種類型的筆是否可以由司法部以外的人拿到。與前台的接待員確認後,他已十分肯定殺害邱緯的人就在司法部!可是TMX市四個區都有司法部,究竟哪一個才是凶手所在的呢?
如此重要的線索他卻不能與任何人分享——之前給柏皓霖打電話,他沒有接,現在易雲昭也失去了與他聯係的欲望,他決定以自己的力量查明真相!
易雲昭走出司法部,一輛銀色的流線型轎車正好從拐角緩慢駛來,車裏的人看到他,加足了馬力向他靠近。原本就神經緊繃的易雲昭如機敏的狡兔,感覺到氣氛不對,轉身往司法部旁邊的小路奔去,待車子開到路口時,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柏皓霖不死心,他緩緩將車開進隻能容兩輛車經過的小路,四下張望著,希望能再次看到易雲昭的身影,可惜他查看了兩次,都沒有任何發現,隻得放棄。
過了好一會兒,易雲昭才從路邊一家小店後麵探出頭來,見對方已經離開,才鬆了口氣,他走到外麵,仰望著白虎區司法部,暗忖:那輛車分明是衝著我來的,出事的地點也在白虎區,看來凶手就藏匿在這幢大樓內!
柏皓霖沒有找到易雲昭,雖有些泄氣,但也並非一無所獲——易雲昭出現在司法部,意味著他懷疑的對象就在此地,這本身就是一個重要線索!
柏皓霖將車停靠在路邊,撥打了現在正在司法部任職的學長的電話。
“學長,我是柏皓霖……是啊,好久不見!我正路過司法部,學長晚上有空沒?我們聚聚吧!……嗯,好,我知道那個地方,那你開完會直接過來?OK,晚上見。”
這位學長長柏皓霖兩歲,是柏皓霖參加大學的籃球社認識的,兩人一見如故,經常在一起談天說地。學長大學畢業後就到司法部任職,柏皓霖則繼續讀研,兩人相聚的時間也少了,兩年多未見,再次會麵必是親切得很。
敘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柏皓霖想通過他查到司法部是否有一個叫“小騫”的人——易雲昭出現在司法部絕不是單純地走街串巷,他手中一定掌握著重要線索!隻可惜易雲昭戒備心極強,自己無法與他聯絡,隻能單憑手上唯一的線索查證!
“寒舍”是一家餐廳的名字,隻有三層樓的它與四周高聳入雲的鋼鐵森林格格不入,這間看似不起眼的餐廳卻被人們戲稱為TMX市的禦廚房,因為不管是室內裝潢還是食材,餐廳的布置還是服務員的衣著、舉止,寒舍都力求精益求精。
柏皓霖剛將車駛到寒舍的專用車道,一名穿著紅黑相間的長袍的男服務員就走過來了,柏皓霖將車鑰匙交給他後走向寒舍。
深秋的天總是早早地暗了下來,寒舍門前已經掛上了十二個紅燈籠,一派喜慶祥和的氣氛。柏皓霖剛踏進寒舍,站在門後的六名身穿紅黑相間的旗袍,頭上梳著平安髻的女服務員用輕快的語氣齊聲道:“歡迎光臨寒舍。”
“請問先生有預約嗎?”其中一名女服務員走上前,詢問道。
“朱福林先生訂了位置。”
“您是柏皓霖先生吧?朱福林先生訂的是七點半的位置,請您先到茶室品茶。”女服務員做出“請”的動作,並在前麵引路。
茶室相當於等待區,但寒舍的茶室卻非同一般。
在寒舍三層高的就餐大廳後方有一個庭院,這個庭院卻不是作為普通的賞花觀魚之地,而是品茶之用。
服務員將柏皓霖引到了庭院入口處,就由一名身著一襲白衣,如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腰後的茶室女服務員為柏皓霖帶路了。
寒舍的庭院仿造秦始皇的阿房宮建造,當然占地和規模並沒有阿房宮那般誇張。一條長長的走廊呈“冂”字形將庭院攬入懷中。走廊寬約一米,茶室在左手方,客人在茶室裏可以看到庭院中央的景色。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走廊邊掛起了一盞盞米黃色的燈籠,每一盞燈籠的間隔約半米,淡淡的光芒映照著走廊一塵不染的楠木地板,與門前喜慶的氣氛不同,此時柏皓霖仿佛置身於安寧肅穆的寺廟之中。雖然天色已暗淡下來,但庭院中飛舞著好似螢火蟲樣的螢光,反將庭院襯托出一種都市裏無法體會到的清新與自然。
柏皓霖看著庭院裏的奇異景象,不禁佩服建造者的構思精妙,就在他要到達為他準備的茶室時,庭院的池塘中央上飄浮的一個個小亮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柏皓霖站住腳,發現池塘中的小亮點是由裝載著蠟燭的小舟發出的光芒。在池塘邊,一名女孩將一隻隻折好的小舟放在池塘裏,她左手托著袖擺,右手在水中輕輕一劃,小舟緩緩飄向池塘中央。
這也是寒舍的獨特創意嗎?柏皓霖暗忖著。
柏皓霖正要進入茶室,突然,一聲驚呼從庭院中傳來:“呀——”
柏皓霖驟然轉身,看到那名女孩掉進水裏,他顧不上許多,衝到池塘邊,“咚”的一聲跳入水中,遊向女孩。
興許是意外落水,女孩慌亂起來,她撲騰著水麵,反而嗆了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堅持住!”柏皓霖加快了劃水的速度,在女孩將要下沉的一瞬間一把拉住她的手,右手環住她的腰,雙腳蹬著水,想將她拖到岸邊。
可是柏皓霖的雙腳竟在蹬水的時候觸碰到了池底的淤泥,他試探著拉起女孩站了起來,發現池塘的水並不深,剛好漫過他的腰部。
就這樣,柏皓霖左手握著女孩的手腕,右手環著她的腰,保持著好似跳舞的姿勢就這麼站在池塘中間,兩人驚訝地對視著,都有些傻了眼。
“小姐!”一名女服務員奔向女孩,急切地叫道,“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