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這塊陣腳,卻並不會任由著別人的棋來左右歸屬。
身後,隱隱有著不即不離的跟隨聲。
在一條僻靜的小巷,明月終於停下了腳步,回轉身,望著身後那個已跟著她走過了數條街道,偉岸、卻魂不守舍的男子,麵上平淡無波,內心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因她的突然轉身而略顯狼狽地滯了滯腳步,而後繼續朝她走來。
他在她三尺之外停下腳步,神色悲涼目光複雜地望了她,也是許久不語。
初春的風撲入小巷,卷起巷中海棠樹的落花,迷了明月的眼,她慌忙借著避風別了頭,隱去眼眶深處的淚光,而後回頭,正視了眼前的男子,沉著淡笑道:“戚大哥找明月有事?”
戚繼光不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眼眸深處卻在暗潮湧動。
明月笑;“若是無事,明月便走了。”說著轉身移步,緊咬了唇離開。
“為什麼嫁人?”直到她走出了十幾步,身後終於傳來痛徹心扉的聲音,使得明月腳下一滯,仰頭含淚,笑出了聲。
她回轉身,遠遠地看著那個如有在質問她一般的男子,麵上帶了譏諷的笑:“為什麼不嫁人?有人不嫌棄我是倭寇的女兒願意娶我,我為什麼不嫁?難道是倭宼的女兒就不能嫁人麼?”
她看見戚繼光高大的高軀顫了一顫,而後目光死死地盯著她,俊朗的麵孔上掩之不去的痛楚:“你是在報複我?”
他悲愴的眼神刺得明月心中一痛,唇角的譏諷頓時化作了絲絲苦澀。
她想她到底是心軟的,縱是在私心裏怨過他的放棄,卻也看不得他痛苦難過。況且她本就是明白他的,知道他隻不過是堅守了自己的原則與信念,為了國家民族的大愛,犧牲了男女小愛而已。
她知道在他心中,放棄她的痛苦不見得比她來得少,不由得有些後悔剛剛拿話刺他傷他,終是緩了神色,別過眼去不忍看他痛楚的神情:“我從未想過要報複你……我其實……並不怨你……”
她遠遠地聽見戚繼光的呼吸顫了顫,眼角的餘光裏,下一刻便看見他閉目仰頭,朝天長長地吸氣,再呼出:“既是不怨我,為何要急著嫁人?為何不等一等?等我……”他的聲音越漸的顫抖,竟是再也說不下去。
她沒等過他麼?明月低了頭,苦笑不語。
小巷幽寂,長久的沉默換來戚繼光一聲悵然長歎,他終是沉定了心神,緩步走到明月身前,沉痛地望了她,聲音卻是輕柔:“他……對你好嗎?”
溢於言表的關切叫明月眼眶一熱,心頭酸楚得難以自持,急急別了眼:“好……很好……”
“那你……如今住在何處?”
“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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