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眼看向薛柴門三不郎,目光銳利如劍:“隻是你又如何得知藤原蘭姬被我囚禁?莫不是你早知藤原蘭姬會來暗算我?又或者你也是暗算我的一員?”
薛柴門三不郎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恢複了森冷:“我奉鬆浦藩主之令協助龍造寺捉拿殺人凶犯,蘭姬公主進了這蘇杭樓的門便沒有出來,我自然要進來尋人!”
“那你可以回去了。”毛烈揚了揚手,樓上樓下上百條的火銃俱都拉線上鏜,瞄向了薛柴門三不郎和一眾東瀛武士,“要想我放了藤原蘭姬,你先去讓龍造寺放了囚禁的我大宋子民再說。”
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在彰顯實力的同時,也在向人宣告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當所有東瀛武士及士兵撤出蘇杭樓時,薛柴門三不郎悻悻地看了毛烈一眼,說:“你在鬆浦藩妄自殺人囚人,鬆浦藩不會善罷甘休的。”
毛烈看著他淡笑:“等你有一天能真正代表鬆浦藩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死掉的侍者被搬走,沾染在地麵的血跡也被蘇杭樓的人很快清洗幹淨,蘇杭樓又回複了它的奢華與平靜。
毛烈卻再也沒有喝酒的心情,竟招呼也不曾跟蔣洲和陳可願打一聲,就獨自離開了蘇杭樓。
明月和蔣洲、陳可願一起回客棧,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快到客棧,蔣洲才問明月:“你和毛海峰是不是談崩了?”
明月默了默,說:“他不信我。”
蔣洲道:“此人太過犀利,他既然不肯信你,你不如將身世向他道出,如此他必不會再疑你。”
“不行!”明月住了腳步,咬牙道,“他知道了,那個人必然也會知道——我不想見那個人!”
陳可願忽然道:“若如此,眼下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蔣洲和明月幾乎同時問出口。
陳可願目含深意地看著明月,緩緩道:“以退為進,不訴、不求、不爭。”
然而,還沒等蔣洲和陳可願商議出具體的以退為進的方法,毛烈就派了人過來客棧。
來的是個神情倨傲的門人,說:“我家主人說幾位遠來平戶,人生地不熟,住在客棧甚為不便,特請幾位入府暫住。”
蔣洲和陳可願簡直是喜出望外,趁無人時,陳可願對明月道:“看來毛海峰還是放不下你,你可要見機行事,別再激怒他,也再不要提讓他做什麼的事。”
明月沒有作聲。
毛烈的住所在一條入海河道邊,唐時風格的庭院建築,寬宅大院,四周高牆如城,更修了數座碉樓,時時有守備巡視,防衛禁嚴。
當晚毛烈在府中設下了接風宴,席桌上再不提之前的不愉快,說的都是閑話趣聞,各地風光。
酒自然不會少喝,蔣洲和陳可願更是輪翻和毛烈拚酒,三個人很快就喝光了兩瓶波斯葡萄瓊漿、五罐紹興花雕、十幾瓶日本清酒。
酒其實也不多,卻雜,不多時蔣洲便叫嚷著醉了,陳可願也說不勝酒力,扶了蔣洲離席,回房休息。
席桌上便隻剩下毛烈和明月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