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頓時高興若狂,丟下水囊一把抓住老林的胳膊:“當真?林大哥,你可太有本事了!”
她一時歡喜,手上的力道忘記了收斂,老林痛得齜牙咧嘴道:“哎喲你輕點……看你個子不大,長得跟個娘們似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明月忙鬆了手,尷尬笑道:“我這不是太高興了麼?”
兩個人便再沒有回八幡船,直接跟著戰艦的二把舵上了戰艦。
這二把舵也是個浙江人,他把二人帶進舵艙,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鄉,自然是要相互關照的。你們放心,隻要好好跟著我幹,機靈點,他日弄個小船長當當也不是不可能的。”
明月和老林忙點頭稱是。
上了戰艦的第二天,葉明月就見到了四助四郎。
雖然已經隔了十三年,但他那張醜陋凶殘的麵孔無時無刻不曾銘刻在她記憶中。
那日,戰艦停泊在一個海島附近,四助四郎一早就帶著幾百個倭寇在甲板上等候,似乎將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將要到來。
葉明月看著被倭寇頭目們簇擁著的四助四郎,強壓住內心想要將他割成碎片的衝動,不動聲色地和眾多小角色一起站在角落裏。
葉明月知道,自己如今是在虎穴狼窩裏麵,僅僅這戰艦上有四、五百名如狼似虎的倭寇,加上四周的八幡船、帆船上的倭寇,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自己隻要稍稍露出馬腳,隻怕不僅殺不了四助四郎,更會命喪於此,甚至會如同母親當年一樣受盡淩辱。
因此她格外的小心謹慎,時時告戒自己,沒有絕對的把握,絕不能輕易發難。
因此,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當年那個在她麵前將她母親殘害致死的仇人趾高氣昂地坐在虎皮大椅上,活得生龍活虎。
她得忍。
再忍!
遠處,海天相連的地方,一個有如巨形怪獸的黑影越來越近。
十海裏……五海裏……兩海裏!
那是一艘巨大的戰艦,艦身長度幾乎是四助四郎戰艦的兩倍,吃水深度也足有三丈高!艦身密布火炮口,甲板上也布滿了虎蹲炮,數百名全副武裝的海盜執刀拿箭,甚至是拿著火銃站在甲板上,對著四助四郎的船隊嚴陣以待。
在半海裏外的地方,巨艦停了下來,十幾幅“毛”字旌旗迎著海風,獵獵作響。
巨艦放下一艘小船,四個身著護甲的武士率先自軟梯跳上小船,緊跟著從甲板上跳下一個常服打扮的男人——隻見他從三丈高處落下,小船竟連晃都不曾晃動一下,就似他輕得如同一片樹葉一樣,毫無重量。
但,就是這個看來毫無重量的男人,卻叫四助四郎如臨大敵地從虎皮大椅上站了起來,領著眾倭寇頭目快步走到船舷邊。
四名武士同時搖動木槳,小船破開海水,如同離弦之箭一樣飛速朝著四助四郎的戰艦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