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他便鬆了她手,負手快步,形容極是瀟灑的跟著引路的士兵走了。
戚繼光在杭州的住所並不大,隻是間四合小院。府裏除了個打掃做飯的老媽子外,便再沒別的下人。
晚飯是明月和老媽子一起做的。
“這指揮使大人還真是清貧,住得比個小商販都不如。”毛烈抱臂守在廚房門口,看著明月忙上忙下的身影笑說。
明月瞪了他一眼:“戚大哥是個正直人,不似有的人背地裏不知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得了不義之財,能夠日日在銷金窟裏花天酒地。”
“你是在說我嗎?”毛烈問,俊逸的臉上笑意盎然。
明月抿了嘴不吱聲,飛快地切菜。雖然自他將玉墜還給她起,明月對他的態度已是稍有好轉,可每一想到在風月樓的所見所聞,以及在窗下無意聽到的那些聲響,明月便覺得一陣惡心。
“雖然開妓院掙貪官汙吏的錢也算是得的不義之財,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見不得人。”毛烈笑。
戚繼光從總督府回到住所的時候已是入夜。
此值初秋,夜裏明燈高掛,正是秋高氣爽時,又逢佳朋,把酒言歡,人生快事也不過如此。
戚繼光和毛烈相逢恨晚,兩人喝了許多酒,酒勁上來便嚷著要切磋武功,於是拉開桌椅,便在小院裏動起手來。
兩人都沒有使用兵器,先時隻是搶手,均沒占著半分便宜,於是騰挪開來,各施絕技,對上了拳腳。
兩人都是實戰派的高手,拳腳迅猛剛烈互不相讓,百餘招過去都不分上下!
終於,隻聽毛烈哈哈一笑,縱身跳開,說:“俞大猷雖是被譽為劍法天下第一,可拳怕少壯,若是單論拳腳,此時的俞大猷怕也不是戚大哥對手了。”
戚繼光出了一頭大汗,抹汗笑言:“此言差矣——拳腳功夫雖不是俞大將軍最擅長的,可他拳腳師從少林,一身硬功夫是自小苦練所得,非我等投機取巧者可以比擬的。”
兩人經過這一番交手,均發現對方並沒有盡全力,也對對方的深不可測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毛烈卻笑道:“可惜戰場並非單純的好勇鬥狠之地,俞大將軍剛直有餘而變通不足,往往過剛則易折,恐反不及善於變通者在戰場上能靈活多變,掌控全局。這一點,戚大哥就比俞大將軍強了許多。他日封侯封爵,都是意料中事!”
戚繼光搖頭笑道:“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超越俞大將軍之事我從不敢想,卻是願如俞大將軍一般,不計個人成敗得失,將國家安危視為第一要事。”
“好個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毛烈正顏道,“就憑戚大哥這句話,也值得小弟將戚大哥視為生平最值得欽佩的人,若是大哥不嫌棄,你我二人結為金蘭兄弟如何?”
戚繼光正在酒興上,加之山東人的豪爽性格,不假思索道:“此言正合我意!我今年二十有七,不知兄弟今年幾何?”
“小弟比大哥小四歲,今年二十有三——今日月明,正是人月團圓之際,你我兄弟二人不如就以這明月為證,義結金蘭罷!”
“賢弟所言甚是!愚兄這就去準備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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