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懷了龍種一事隻是阿茹一麵之詞，但是不管是扶長天還是太後都不會隨便放過這樣的可能。
太後接到侍衛送來的信件，麵上出奇的冷靜，皺著眉用戴著鑲金纘花的假指甲手將那封信仔細地撕了個粉碎。
許久才緩緩問道：“皇上在哪裏？”
“回太後，皇上剛出宮。”一個老太監尖著嗓子回答道。
“去哪裏知道嗎？”
“皇上獨自騎馬出去的，沒有說去哪裏。”
太後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長長的假指甲敲著紅木床榻，道：“隨便什麼地方的野女人，就想說懷了龍種混進皇家後院來，以為這樣就能一飛衝天？”
說著，太後保養極好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太後娘娘，奴才覺得，萬一這孩子真是皇上的，那也是龍脈啊，至少要等孩子生下來滴血驗過才能作數。至於那個女人，也無需給什麼名分，不管這孩子是不是龍種，那女人都可以殺了，扔到野地裏也沒人知道。”
太後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老太監，不作聲，像是沒有讚同他的話，又像是默認了他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她方才懶懶地問道。
“長福，這貴妃住進芳榆殿有多久了？”
“回太後娘娘，八日有餘。”
“皇上這幾日可有再去芳榆殿？”
“不曾。”
“那貴妃可有去和乾宮找過皇上？”
“找是找過一回，但恰好皇上在與馬將軍商量邊境的戰事，被轟了出來。”
太後又不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敲著床榻的邊緣，節奏越來越急促起來。“淑妃那裏呢？皇上上一次去是什麼時候？”
“半年前，淑妃的兄長來找皇上密談那一次。”
太後歎了口氣，想著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是要當俗家和尚的意思。
無奈她停下手裏敲打的動作，問太監總管長福：“皇上送去兵營的那個女人是哪裏來的？”
“回太後，是西夏使團帶來的。說是知道上古密錄的秘密，懂得製造神兵利器的方法。”
“噢？”太後從倚著的床榻上坐起來。
那太監連忙上去扶，等太後坐直了，又為她取了一張薄毯蓋在腳上。
“你可見過？”
長福搖頭道：“這個奴才沒有見過，太後也知道的，皇上做事向來小心謹慎。皇上是有意秘密避人耳目，奴才也不好打探太多。不過奴才倒是聽貴妃娘娘殿裏的小丫環說起，他們帶來的那個女人長著一雙異色藍眸。”
“藍眸？”太後語氣中似乎不能置信，便又問了一遍，“真是藍眸嗎？”
“應該沒錯，前段時間小冬子也有問過奴才這世上是否有其他眼色的眸子。小冬子在禦書房當差的，應是見過這女子才會這麼問。”
“藍眸嗎？”太後繡著金鳳的雲錦長袖一揮，對長福道：“今晚派人去把這女子接過來，別驚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