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前的姑娘竟這副模樣,鍾楚兢突然慌了神兒,竟有些無措,忙放開了手,強做鎮定。“你……快點兒……老實交代,別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小杜鵑擦擦眼邊的淚,委屈地看向鍾楚兢。“你真要知道?”
“你說。”鍾楚兢也嚴肅起來。
“我是梨喜廚房的幫工,蘇老板是梨喜的台柱,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煥顏齋嘛,那是我姐夫祖傳的老鋪子,在衛城都開了百八十年了,做出來的胭脂都是上品。蘇老板平日唱戲用胭脂費著呢,看我們家的胭脂好,就常來光顧咯。你要是不信,隨便到戲班裏找人問問就是了。”
小杜鵑邊吸鼻子邊說。鍾楚兢聽著,蹙眉沉思。
小杜鵑繼續說道:“你來搜查那天,蘇老板確實是到過我們店裏,不過在你來之前她就已經買了胭脂走了。至於你說的那個杜什麼琴的,我不認識,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之前我奉司令之命去梨喜看望蘇老板時,她正好會完客。而在那之前,我剛剛在走廊遇到了你。那時,你身邊那個化了戲妝的女人到底是誰?”鍾楚兢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好像隻要小杜鵑一說出什麼話來,他就要咆哮出來一樣。
“化了戲妝的女人?”小杜鵑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似乎是在回憶。“哦,我想起來了!”
“她是誰?”鍾楚兢立刻問道。
“不認識。我在大廳裏遇到她的,她說是蘇老板的戲迷,非讓我帶她去見蘇老板,否則就一直跟著我不走了。我沒辦法,就把她帶去後院兒了。”
“那次她們見麵了?”
“這個……”小杜鵑咬咬唇。“應該沒有。我把她帶到後院,她說要自己找,讓我之後去接她。所以,我就先離開了,不過我隻到外麵轉了一圈就回去後院找她,那時她還在院子裏跟個沒頭蒼蠅一樣的呢。我怕被班主發現後院進了外人,就立刻把她帶出戲班子了。”
“隻是這樣?”李紹然挑了挑眉。
“不然還能怎樣?”小杜鵑不耐煩地丟給李紹然一個白眼。“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多問題,而且全是些奇奇怪怪讓人聽不懂的東西。還什麼陰謀陽謀,真是的。”
“再問最後一句,你到李府裏來到底是什麼目的?”鍾楚兢薄唇緊抿。
“嫁你。”小杜鵑簡短地回答。
鍾楚兢霎時皺眉。“說實話!”
小杜鵑立刻耷拉下臉,剛剛還靈動無比的眉眼瞬間變得苦哈哈的。“好吧,被你發現了,我確實另有目的。”
鍾楚兢攥緊拳頭,等著她的下文。
“我隻有我姐姐一個親人,她去了以後,我就一直生活在姐夫家。姐夫雖然沒抱怨過什麼,更沒委屈過我。可我知道,在現在這個世道,一個不富裕的家裏多一張吃飯的嘴意味著什麼,我不想給我姐夫添負擔了。所以,反正我的清白也毀在你手裏了,我就來找你咯。你把我娶了,我就和你住在這李府大院兒裏,做我的副官太太。”小杜鵑越說笑容越大,腦海裏似乎已經裝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鍾楚兢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若隻是個單純求財的女人,那這事倒還好解決。
“那我先安排你在府裏住下。”
“好啊!”小杜鵑連忙答應。
鍾楚兢無奈地歎一口氣。“跟我走吧。”說完就向外走。
看著鍾楚兢的背影,小杜鵑笑得高深莫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