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叁拾壹】(1 / 2)

我搬離了學校,找了一家很便宜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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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彬彬,你知道嗎?你再不來,我真的要找周小菁去了。

事實上我真的找她去了,我這個吃回頭草的男人,不僅沒有吃著草,反被狠狠紮了一頓。

周小菁的家在清柚大街和紅桐巷的交接處,那一帶小吃密布,攤販林立,我和趙彬彬就經常在那裏吃春卷,記得有一次還被周小菁看到過,當時她可能急著有事,從家裏拎了一個塑料袋直接往的士上一扔就無影無蹤了,不過她好像在關上車門的刹那還是瞥了我們一眼,具體什麼眼神我忘了,帶點妒忌?傲慢?灑脫?自卑?總之很複雜的,不過我能感覺到。趙彬彬還指了給我看說,快看,那女孩多像電影裏的生活啊,我喔的一聲,繼續埋頭吃我的春卷了。說實話,我心裏挺難過的,我本以為她會嬉皮笑臉地來給我打聲招呼的,這樣我就可以在趙彬彬麵前,賣弄一下自己的前女友,以證明自己的真心(因為周小菁也不算醜,我選擇你自然更是出於心靈上的愛),同時也讓周小菁看看我現在的女友是何等的集溫柔大方漂亮可愛於一體,彙典雅高貴於一身,以證明我當初明智的選擇。可是這一切都隨著周小菁的離去而稀裏嘩啦地不複存在了。

還是言歸正傳吧,我來到周小菁的門前,拍了拍領口上的灰塵,理了下頭發,搓了把臉,幾聲門鈴響過,屋子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我有些

急了就動手拍起來了大門,門突然打開了,要不是我力氣小了點,差點被門開後的空間摔倒,周小菁似乎剛洗過澡,披頭散發地看著我,手裏的梳子還滴答著小水珠,陽光打在上麵輕盈盈地很好看,可惜風很快把它吹落了,同時吹來了香仆仆的洗發水的味道,我因此打了一個寒噤,很緊張地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周小菁用手指彈了一下梳子,側開身子,開始梳頭,嘴裏嘰咕著湖南方言,你找誰啊?我說你是周小菁對嗎?她哼的一下問怎麼了,我說我是李小魯啊,你忘了嗎?周小菁表情木訥的像塊臘肉,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梳理她筆直如瀑的頭發,說,哪裏的李小魯啊,我的臉憋得通紅,可以說還有點氣憤,我說我和你談過戀愛啊,難道你真的忘了嗎?你怎麼能忘了呢,你再想想。談戀愛?和我談戀愛的多呢?憑什麼讓我記得你啊,你給了我很多很多的愛還是很多很多的錢啊?周小菁停止梳頭,使勁地用手指刮了一下梳子說。

我說很不巧這兩點我都沒有,我當初隻是給了你一點顏色看而已,所以把你逼走了,你原諒我好嗎?

不認識,砰的一聲,周小菁把頭發一甩就關上了大門,我的臉上則嘣滿了許多清涼的細水珠,很香,我再次打了一個寒噤,摸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回去的**上,我覺得分手後再見麵挺沒意思的,尤其是人家可能另有新歡或者主動忘記你的時候,你再跑過去,暢懷敘舊,簡直就是有點自取其辱的奧運精神了。所以,對於趙彬彬,我倒是覺得還是不見的好。

【肆拾壹】

我終於又聽到趙彬彬的聲音了,她打了我的手機,剛開始我沒有接,因為顯示為空號,她接連打了三次,我才肯定不是打錯的,確實是有人在找我。她沒有說幾句話,幾乎都是在笑,我不敢再想象她的笑臉,因為我很清楚我將再也不能隨意去觸碰去撫摩它了,它有了新的歸宿,更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歸宿在哪。她一再祝福我好運,找份好工作,娶個好老婆,生個胖兒子,往下她就不再祝福我了,往下就是等死了還祝福個什麼呢?不祝福也會來啊,可見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讓她變得聰明多了。最後她把她的笑聲發揮到了極點,震得我耳朵發癢,她要我不要掛念她,她現在的男朋友都快愛死她了,我要是再摻和進去想死她,那她就必死無疑了。

她終究沒有告訴我她的聯係方式,連在哪個城市都沒有回答我就掛掉了。我沒有怪她,電話本來就是她打來的,她有權這麼做,相反我倒是還要很好地感謝她,因為正是這個電話讓我肯定了陳皮的彌留之言。她並不快樂。我知道除了她祝福我的話一切都是假的,我不想揭穿,因為我知道她已經無可救藥了,她的心徹底地死了,比起心靈的創傷大麻算什麼啊!我真的情願她不停地抽著大麻,隻要能給我一顆再平常不過的跳動的心。

我把手機重新放在口袋裏,盡管我放得很快,可我還是不經意地瞥見了顯示屏上的日期,七月二十九號,我在太陽底下略微抖動了一下,突然想起家來,我都整整一年沒有回過家了,他們都還好嗎。這個時候想必他們又圍在一起正津津有味、有說有笑地地吃著西瓜吧。我的心頭突然一熱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我想回家。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