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學之前,我幾乎沒有正視過任何一位女孩,這主要是因為我當時太誠實、懦弱以至於膽小如鼠。我敢說是大學給了我一個做男人的機會,至少是學會了談情說愛、牛逼哄哄和不屑一顧。總之在我百無聊賴的大學生活裏,對於女人我開始變得膽大如牛,有恃無恐,並且得心應手了。
談到我大學時代的女人,周小菁不得不提一下。這個女人在認識我時是十九歲,離開我時也是十九歲,也就是說我和她走在一起用來甜言蜜語加上哭哭啼啼再加上**的時間,總共還不到一年。
然而就是在這簡短的一年裏,周小菁給了我她的有恃無恐初戀、初吻和**。當然這些話都是她自己說的,我一直都沒有承認,並且為此有著自己的看法。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我越來越堅信自己的看法了,我的看法是:一切都是假的。我的看法之所以如此偏激,是因為就在前不久我還洗心革麵地跑到她家裏,哀求我們重新開始,可是她臉上的表情竟然木訥得像塊臘肉,她已經認不得我是誰啦。要是初戀都這麼容易遺忘的話,那我們銀行的密碼還不得整天貼在臉上啊,所以我覺得周小菁的初戀**不是給了我,她對我說了謊話。至於說她的初吻也給了我,這我就更難考證了,她人長得不僅是蜜桃般的水靈,而且又喜歡露宿街頭,誰知道黑間半夜裏有沒有讓人或者**的貓什麼的KISS過。不過她說**給了我,到現在我還很後悔,我後悔倒不是因為她說的有悖於真相,她說的一點沒錯,她確實有**給了我,隻可惜我當時太嫩對於性簡直是一無所知,所以當周小菁悶熱的器官一步步向我靠來的時候,我隻有手足失措地忙上忙下的份,最後在她細挑的大腿上攤出一層暖液來。也就是說我沒有抓住這次機會。
盡管以後的每一次我都手到擒來從沒有落下,但是這一次的錯過仍讓我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不可言說的恥辱,這種恥辱不同於後來我接二連三的補考事件,也不同於後來我為了一個妖冶但卻不漂亮的女人而被她的若幹個男朋友揍得嗚哩哇啦的恥辱,這種恥辱我將不能原諒自己,因為我是一個男人。這就好比將軍可以原諒自己的士兵打了敗仗,但他決不會容忍自己的手下扣動扳機前方居然沒有一個人倒下。而我就是這個不稱職的士兵,所以如果我真的不是周小菁的初戀的話,她離開我恐怕也就是這個原因了,因為將軍並不是僅僅靠士兵的槍聲吃飯的。周小菁愛上我並不是看上我的純潔,她需要的僅僅是**一次就能夠讓她趟開塵世紛繁的一百年的男人。
2
我和周小菁分手的經過是這樣的,當時我犯上了幾乎所有的青春期的男人都犯有的喜新厭舊的毛病,我的小魂小魄被另一個天仙趙彬彬給勾走了。所以到了後期每次再和周小菁有所來往時,我多少表現得對什麼事都顯得氣急敗壞,滿不在乎。尤其是在當她纏著我逛街的時候,我的氣更不打一處來,而且這個前提還是她自掏腰包。
記不清楚是哪一天了,反正那天我一如既往地沒去上課,周小菁和我在離學校門口不遠的大堤前見了麵,我們沿堤而上,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江麵和來往於此岸彼岸熙熙攘攘、寫滿了時光印記的采砂船,微風伴著和煦的陽光輕拂過來的時候,一切顯得都很安詳、靜謐,可是我的心中沒有一點詩意,變得混亂不堪,我在想趙彬彬現在在幹嗎呢?她有男朋友了嗎?如果有他們在幹嗎呢?想到這幾乎要了我的命,我沒有繼續想下去,我怕我一不留神跌進江麵,成為魚的下酒菜,我可不想死,我還沒有初戀呢。
或許有人會問,你床都和女人上了,還沒有初戀呀?是的,我的確還沒有初戀,因為我一提到初戀就空蕩蕩,茫然得像一頭迷失方向的麋鹿不知所以,初戀過的人在麵對回憶時是這個樣子的嗎?我覺得不悲痛幾聲或者美滋滋一頓至少也應該在心裏念叨一下戀人的名字吧。
我平安無事地走過了江堤,沒有和周小菁說一句話,我為自己的沉默而叫好,因為這樣我就可以讓沐浴春風的周小菁知道我在冷淡她,從而可以擺脫她的糾纏了。
我漫不經心地陪她走過一條又一條高樓林立的街道,神情疲憊地等著她試完一件又一件俗不可耐的露臍裝,終於忍無可忍了,我說:以後你就不要再打宿舍的電話了,我已經搬了出來,我要出去考研了。
周小菁慌張地扔掉手上的露臍裝,撥開紛亂的人群,踩著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跑向了門外更為紛亂的人群,不見了。
她說她再也不想看到我,這句話是後來我們在湘西再見麵的時候她補的。當時她是一名滔滔不絕的導遊,我是一名討人厭的混在團內的散客。
3
我喜歡站在秋日的山岡上,對著黃昏和黃昏下的山茶淚流滿麵。
我喜歡在午夜裏等待教堂的鍾聲,鍾聲響起的時候推門而出,走上清冷的街頭,迎接憂傷和頭頂上的霧水。
我還喜歡鋥亮的鐵軌和行走在其上麵的去無方向的旅人,我可以因此變得神經質。
如你所知我是一個喜歡孤獨和絕望的孩子,和鮑比狄倫、亨利?米勒、貝克特、三島由記夫、馬雅可夫斯基、斯蒂芬?茨威格、海明威、毛姆、卡爾維諾、凱魯亞克、塞林格、馬爾克斯、查海生、文森特?梵高一樣,我為孤獨和絕望而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