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第三次開口的時候,身邊的男子終於勾了勾嘴唇:“小狐狸,怎麼平日裏你從不曾這般關照過為師?”
長妤:……連小孩子都要介意?!
蕭昊莫名的眨了眨的眼睛。
而這個時候,突然間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接著一聲號角突然吹響。
跟在後麵的馮岩立馬上前,道:“昊王,王朝軍又向前了五十裏。”
蕭昊凝了凝神,皺了皺眉頭,然後轉向雲曄和長妤:“師傅,不要急著走好不好?”
他眼裏露出些乞求之意。
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心中尚有依戀。
長妤看得心軟了些,點了點頭:“好。”
蕭昊忍不住嘴角彎彎。
——
春日的草原入了夜,成千上萬頂帳篷拉開。
雲曄執著長妤的手,沿著起伏的山坡一同緩慢的行走,晚風吹來,掠起兩人的發絲,似乎也沾染了些微的寒意。
放眼看去,卻是千萬點星火,初春繁星密布,從這裏看向目之盡頭,恍惚間已經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地,而哪裏又是燈火,而哪裏又是星子。
兩人手握著手,一時無言,然而心中平靜,仿佛這萬千煙火,紅塵戰亂皆拋到了腦後,隻是晚風拂過,一點點的將所有的思緒都吹散。
到了山坡的最上麵,雲曄將自己身上披著的大氅摘了下來,然後鋪到草地上。
兩人相攜坐下,雲曄將長妤給攬入自己的懷裏,貼著她柔軟的發,問道:“冷麼丫頭?”
長妤伸出手,笑著將手探入雲曄的胸膛,眨著眼睛道:“不冷。”
雖然身子不冷,但是手掌卻在外麵吹得有些冷,她涼涼的手指探入他的胸膛,帶著惡作劇一般的抓了抓。
雲曄頓時對著她眯起了眼睛,一把按住她的手:“如果你不介意在外麵……”
長妤頓時一滯,然後不敢再撩撥他,隻是將手放到他的懷裏,靠在他的懷裏,看著眼前的千帳燈,輕輕的道:“其實,這些帳篷,若是忘了它是為打仗而準備,倒是美得緊。”
雲曄緊緊擁著她,沉聲道:“這個世間,殺戮可以是如此,戰火可以是如此,不是一定要萬家燈火才會窺見美麗,而黑和白天生便存在,白中可以看見光,而暗中也可看見明。”
長妤靜靜的聽著,然後道:“這世間種種,最好的莫過於一個旁觀者,身在局中,便就有一些無能為力。而今日景象,也不知為何如此觸動人心。”
雲曄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並不言語。
為何呢?不過是因為心境不同,身邊陪伴的人不同。
長妤的目光流轉,看向旁邊的一處,那個帳篷內還蕭昊還在和耶律六等人商談。
他們二人並不想插手,這個孩子有這個孩子的命途,他有自己的成長軌跡。
長妤歎息道:“多麼小的孩子,就要這樣的辛苦。”
雲曄勾了勾嘴唇:“有什麼辛苦的?”
長妤蹭了蹭他的胸膛:“以後不離,一定不要讓她陷入這樣的辛勞中,她要做個平常的孩子,以最為平常的生活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