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這樣說,反倒讓他們心裏生出巨大的猶疑來,若真如長妤所說,他們在之前便背道而馳了,那麼現在雲曄可能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段飛冷笑道:“嗬,我倒不知道雲曄是這樣一個人,反倒要女人來救!嗬!不過……”
他心思轉動,冷冷的看著長妤,這個十多歲的姑娘不知道耍了他們多少回,現在竟然還害他們跌了這樣一個大跟頭,他眼睛一眯,冷冷的道:“既然你壞了我們的事情,那麼肯定要付出代價。放心,就算抓不到雲曄,那麼從你身上討點利息來總不是難事。我必定將你一塊塊的撕碎了送到雲曄身邊,看他是怎樣的滋味。”
長妤看著他眼底那猙獰的怒意,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惹怒了他們,她彈了彈手指:“段家主認為我是嚇大的嗎?嗯?好吧,我的命是不值錢,若是我是你們,可以利用的便不會輕易動手,因為我會想,在雲曄徹底恢複之後,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有利用的東西牽製,自然好過現在。如此,我便能沉下心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了。”
段飛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能給他們分析利弊,但是他現在怒極,哪裏管得了許多,也不想再聽她胡說八道,於是抬起手來,幾乎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這一掌怒極,夾帶獵獵風聲,長妤卻連躲都沒躲。
而眼看那掌風就要掃到長妤的時候,一隻手伸了出來,然後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幹什麼?!”段飛瞪大了眼睛質問。
周尚頓了頓,道:“她說得對,眼前這個女人,暫時還殺不得。”
他說完轉向長妤,問:“雲曄是多久和你分開的,往哪裏走的?”
長妤若無其事的看著他:“自然是當日在那破屋前,我將他暫時埋在了雪地裏,然後一個人帶著他的衣服走的。至於後來他去了哪裏嗎,我可管不著。”
周尚冷冷的逼著她,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但是他那滲透了內力的目光,竟然絲毫沒有讓眼前的女子側目,那目光太過安靜,安靜到他投了顆巨石下去也沒有一點漣漪。
一時間,他倒是拿不起主意。
而正在此時,隻聽一道陰冷的聲音道:“大人,我有主意。”
長妤順著那聲音看去,不由目光一縮。
隻見吳英鎖著吳蓮,一步步走來。
當時吳蓮被拋下,段飛周尚等人自然飛也似的追了去,後麵的人也對她這個小女人不感興趣,她隻能緊緊的跟著跑在後麵,哪裏料到卻被吳英撞個正著。她未曾易容,吳英一眼就瞅見了她,而後瞬間便知道她是那日自己懷疑的人,頓時哪裏還有半分的心智,根本不記得是吳蓮放了他一條生路,而是家人全死自己四處流浪的錐心之恨,本來想要好好的折磨她一番去死,但是又想到謝長妤在前,幹脆帶了她來。
吳英自從被送出晉城之後,一路求生存,什麼壞事沒做過?一顆心早就沒了絲毫的善念,有些時候,一葉障了目,看著黑暗,便覺得世間都是黑暗,隻有用血,才能讓心靈得到一點慰藉。
他要的,不過就是讓謝長妤和吳蓮兩個人生不如死罷了。
段飛轉頭看著他揪著一個女人,道:“你有什麼法子?”
這個人曾經給他們報過信,說看到了謝長妤和重雲二人,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竟然就來了北夷混了個官來,但是他也看得出這小子陰險狡詐,對謝長妤說不定比他們還熟悉,於是便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吳英道:“大人,這謝長妤最是陰險狠毒,但是有一點是絕對不可能錯的,她對身邊的人倒是好得很。所以……”
他頓了一下,然後猛地將吳蓮推到前麵,然後一巴掌扇了過去,“啪”的一聲,吳蓮便被扇到地上跪了下來,她被吳英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但是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痛苦,隻是抬起頭來一張臉微笑看著長妤。
長妤手裏一緊,冷冷的道:“吳英,他是你姐姐,當初若不是她,你可能早就死千百回了。”
“姐姐?”吳英冷笑著,“我可沒這麼肮髒的女人。哼,不過是被我爹**生下來的肮髒貨,也被我哥給玩的不想玩了的賤人,全身上下不知道還有哪裏是幹淨的,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
吳蓮隻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這裏,那些傷疤一層層的揭開,經久之後開始腐爛,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散發著惡臭。任何有一個這樣背景的女人,是不是都應該當個貞潔烈女去死,而不是這樣恬不知恥的活著?
長妤看到吳蓮的臉色愈來愈白,一陣怒意湧上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低啞而沉重的聲音已經一字字落下:“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