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風吹過。
這陣風吹過地麵的雪,輕輕揚起,然後又輕輕收束起來。
靠近月河,是連岸的十三城,因為冰凍,所以月河上麵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有人甚至直接挑起東西,踏過月河,向著對麵跑去,隻要踏過月河,就是大燕士兵護著的地區,這些八大家族對高鬆城的做法徹底寒了百姓的心,有些膽子大的已經拖起一家老小,想要趟過月河,然後向著前方走去。
而此時,六個人影卻出現在月河沿岸,他們的身影向月河的冰麵上墜去,然後一滑,仿佛大燕一般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最後,他們停到了月橋邊。
這是綿長的月河唯一的一處架橋,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風霜,現在早就一片斑駁的痕跡。而現在,那六個人卻落在了那月橋上,望著下麵被冰凝固了的月河。
這六個人,正是八大家族的韓晉,周尚,段飛,宋寅,鄭成,高巍六人。
周尚問道:“不知道歐陽家主能不能將事情辦妥。”
段飛冷哼道:“重雲都已經被逼上那山頭了,若是歐陽雲還不能做點事情,那可真是羞人了。那重雲哪裏曉得,我們就是要將他逼到那裏,來個一箭雙雕。這《璿璣圖》中的機關要以那處燎原才能發動第一道關鎖,隻要包圍住那座山,將他們困在裏麵,我便不信燒不死他們。”
段飛說著將那巴掌大的《璿璣圖》給展開,就看見上麵縱橫的紋路,此時,那條紅色的小線上麵,又有一條金色的線條開始冒出來,而現在,那處金色的線條冒出的一個尖,正好在長妤和重雲呆著的那座山上,上麵露出一個紅色的小字——燒。
他們隻要等著那條金線蔓延到月河此處,就開始下一道的機關。
而現在,歐陽雲正望著那座崇山峻嶺。
因為是冬日,其實這地方十分的幹燥,但是帶了些水汽,他抬頭看著那座山,隻覺得山間雲霧繚繞,有種讓人失真的感覺。
他也是剛剛趕到的,剛才,他才和其他的六個人分開。
但是,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一襲衣衫從絕頂處落下,然後,離開了這座山峰。
山峰的最高的隱秘處,長妤正躺在那裏,她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裏麵恍恍惚惚,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虛無,她想要睜開眼,但是整個人都被封住,動不了,為什麼動不了呢?
醒來,長妤。
她對自己說。
冷汗襲來,長妤猛地睜開眼睛。
心口跳的飛快,腦海一片空白,長妤頓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她躺在大殿內,蓋著大氅,那嫋嫋的厭惡圍繞著她,明明該是心靜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何一片心驚。
她起來,卻沒見到重雲的身影,頓時心中空落落的,她抓著大氅走到門外,大喊了幾聲:“重雲!師傅!”
但是雲霧將她所有的聲音全部吞噬。
“施主,不必再喊了,那位施主並沒有在這裏。”一個古樸的聲音傳來。
長妤看去,隻見一個發須潔白的老僧坐在地上,手裏正拿著一個木魚在敲,但是奇怪的是,那沐浴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