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不由一跳,這樣的重雲,看起來像是被一陣風一吹就會飄散似的,她忍不住開口:“師傅。”
重雲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財王。”
長妤被這樣輕輕一點撥,立即明白過來,她怎麼將這個人給忘了。
她將奏折拿著坐到他旁邊,道:“現在官員緊缺,倒是可以這樣做。西北那邊貧瘠之地,倒不如將這地方給那財王,我們隻要每年收取一定的錢財,多的給他,但是他必須保證那邊的安定。”
重雲一雙瀲灩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長妤眼睛閃爍著:“你看,或許剛開始他會虧點錢,但是按照他的管理,過個三五年,一定不是問題。以他在江南的財富,西北的人一定不會有饑荒。你說,好不好?”
她說完一會兒,卻沒有聽到重雲的回答,於是轉頭看他。
兩個人貼的極近,重雲的容顏宛如拓在眼底,長妤幾乎被這樣的容色逼得窒息,但是在這之外,她卻又明明白白的知道,眼前的男子,和初次得見的人完全不同,仿佛,那種陰森詭異的痕跡已經淡去,她竟然從他那黑的不見底的深邃眼眸裏看到了明山淨水。
長妤覺得自己的心髒被輕輕的一碰。
很輕很輕,輕的卻像是塵埃落地。
重雲卻緩緩的開口:“很好。都好。”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但是卻仿佛還有一句未曾加上,隻要是你說的。
而說完這句話,重雲便輕輕的靠在了椅子後麵,他神態疏散,拿著東西,低眉如月。
長妤突然很想靠過去。
她站了起來,然後推開了門,似乎有點太熱了。
這件事過後,祭祀的事便被以“國師造反”為由定罪,官員死亡太多,做了撫恤工作後,重雲便開始著手準備官員補充的事。
“科舉提前?”長妤看向重雲。
重雲道:“是。”
長妤道:“可是一旦科舉補充官員,而這些官員所在職位又多機要,是否有些不妥?新老官員的衝突一旦爆發,那麼整個朝政可能都會癱瘓。而且,哪怕從鄉試開始,選拔出來也至少要三個月,時間太長根本等不得。”
重雲閉上眼,將手中的書卷在手裏一搭:“自然等不得。此次祭祀,那些年紀大的文官就沒去,剩下的人馬,便令他們在一個月內辦妥。”
長妤瞬間覺得,這是要將那些文官逼死的節奏啊。
但是就算逼死,恐怕也比真死好。
而刑獄司的人馬也不斷的稟告上那些老家夥的抱怨。
什麼忙的連崩尿的時間也沒有了,什麼眼睛已經腫的完全合不上了,什麼死過去又被救回來了。
長妤在旁邊聽得打瞌睡,重雲卻仿佛一點也不在意,不過毫不在意的諷刺一兩句:“這些老家夥看來還能將時間縮短些。”
而此次,趁著這次朝政大換血,重雲幹脆將大燕以前的官員製度再次一洗。
便是長妤都覺得,重雲這個人若是作帝王,倒不知道是什麼樣子。隻是,而除此之外,重雲仿佛又在調動巨大的財富,這財富並非來自國庫,而是本來就屬於重雲的,長妤也沒在乎,倒是很想知道這個人哪裏來的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