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點了點頭。
大船在水中破浪而行,天邊的夕陽卷著火舌一點點的舔舐上來,秋天的雲霞布滿天空,猶如火焰。
眼前的一切都是開闊的。
而前方,已經看到了岸邊,圍著一群群人,船漸漸近了,看見有一男一女在眾人的擁護下向著這邊看來,脖子支的老長,待看到船上站著的長妤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為首的那個俊秀男青年拚命的招手大喊:“妹妹!妹妹!”
長妤微微一呆,這樣的熱情,簡直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在謝府的時候,雖然擔著一個嫡女的身份,但是裏麵的人卻從來沒有一個給過她絲毫的溫暖,但是僅僅現在,那個青年從眼底迸發出來的喜悅,就讓人覺得像是一團火焰。
但是長妤知道,這熱情卻並非給她的。
大船靠了岸,長妤由小秋扶著下了岸,那邊那青年一把上前,拉著長妤的手道:“妹妹!一年了,臉怎麼這麼白?怎麼又長瘦了?該死!誰欺負你了,給哥哥說,哥哥為你報仇去!”
長妤微微僵著身子,想要將手從他的手裏拿出來,但是卻根本沒有絲毫的辦法,而那青年在興奮之下,緊緊的握住她,根本沒有感覺到長妤的不喜歡。
而身後一個穿著萬字花紋服的婦人走了上前,一把將長妤給摟在了懷裏,哭道:“素素啊,我的素素,可是受苦了!”
長妤幾乎忍受不了這樣的熱情,她性子本來就偏冷,在謝府那樣的狀況下,人情冷暖看得多了,也隻當自己一人,倒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旁邊的老嬤嬤道:“夫人,小姐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傷心什麼?別將小姐勒壞了,待會兒還要趕路,要在天黑之前進入越都,別傷心了。”
長妤這才知道,這是那聶素素的母親。
她想要解釋,但是卻無從解釋起,聶素素的東西在海中找到,極有可能是遇到了不幸,麵對這樣的哥哥和母親,即便是長妤,也暫時無法打碎兩人的心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現在需要一個身份的依托來掩飾,不僅如此,她總覺得有些奇怪,聶素素的信物,聶素素的樣貌,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巧合。
一翻歡喜傷心之後,長妤被扶上了馬車,小秋在旁邊伺候著,而小月卻下去將這幾天的事情說了,弄得聶夫人和聶雲遠心疼不已。
馬車一路浩浩蕩蕩的前行,長妤靠在馬車裏閉上了眼,旁邊的小秋以為她睡著了,從旁邊拿來一件厚實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她細細的打量眼前的姑娘,總覺得姑娘有些變了,但是原來的聶素素就因為不會說話,所以一向被人嘲笑,沒有哪家的貴女和世子願意和她玩,所以一向也就是沉默寡言的樣子。
可是現在,姑娘沉默雖然沉默,但是卻覺得有些變了。
以前的時候她臉上總是覆著一層劉海,幾乎將眼睛都蓋住,就是因為自卑,但是這回,將那劉海去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來,再加上一年不見,容色也變化了些,這把的容色,不愧是聶家出來的,她所見的那些越都姑娘,有哪家有這樣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