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華帝陡然醒了過來,一時之間又為難起來,其實,當謝長歌向他請求那道聖旨的時候,他是吃驚的,但是他看著那張臉,卻從來說不出拒絕的話。所以下那道聖旨的時候,他並沒有告訴重雲,而那段時間,重雲也根本不在晉城之中。
他眼底又出現糾結。
重雲對他而言,是滴血的情欲,是醉生夢死,是對那國色強烈的占有而產生的征服感,好比開疆擴土。
但是福慧對他而言,是年少的夢,是不染塵埃,是那段黑暗歲月裏僅有的良知和溫暖,好比一朵茉莉。
但是,孰輕孰重?他不是當年那個少年,過了幾十年,這兩個,都不過是心底的執念罷了。
華皇後看著正華帝又使勁的揉著眉頭,溫聲道:“陛下,十三皇子必定會對長歌滿意的。長歌今年也已經十六歲了,拖不得了。依臣妾看,大夏使節前來第二天就是好日子,咱們正好讓他們見見咱們大夏的盛世風采。不如就將十三皇子和長歌的婚事定在那日?”
正華帝這才輕鬆的笑了起來,然後道:“好,就這樣吧。”
在他眼底,他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言論,重雲是國色,如果現在自己無法去擁有,那麼讓給她也沒有關係。
隻要她高興就好了。
華皇後站了起來:“陛下,那麼臣妾先行告退。”
正華帝擺了擺手。
華皇後這才離開,出了門外,她詢問:“袁天師呢?他在哪裏?”
內侍道:“回稟皇後娘娘的話,袁天師在三陽殿內。”
華皇後道:“將袁天師叫來,就說本宮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讓袁天師來看看。”
“是。”那內侍急忙應了。
華皇後上前一步,旁邊的素清嬤嬤就跟了上來:“皇後娘娘,奴婢前日問過袁天師,他說丹藥快要練出來了。”
“哦?是嗎?”華皇後慢慢的走著,樸素的衣裙在腳下散開,“陛下一直對此事念念不忘,如果練出來,能讓陛下延年益壽必定是好的。陛下守護著的大燕,國泰民安,有陛下在,大燕的江山必定是長長久久的。”
素清嬤嬤笑道:“皇後你說的是。陛下是明君。”
華皇後抬起腳步,旁邊一個八九歲的內侍走了出來,擋在她的麵前。
看見如此不敬的內侍,身為皇後的她卻沒有任何的架子:“哦?怎麼了?”
那個小內侍雙手托著一個東西,低著頭道:“皇後娘娘,這是殿下派人送來的,說是‘時間過得真快,路過一個地方,瞧見一個小玩意,便叫人八百裏加急,給你鬆了來’。”
素清嬤嬤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在意這裏,於是想要伸手拿住。
華皇後卻將她的手微微一擋,接過,打開,卻是一疊蓮蓉餡的餅子,上麵灑滿了花生。
華皇後笑笑:“多謝殿下,真是有心了。”
她垂下眼眸,沒有人看得到那些風雨侵襲的痕跡。
而在大殿內,當華皇後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正華帝不耐煩的使勁揉著自己的眉頭。
他總覺得腦袋裏疼得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咬,但是那些禦醫卻隻是說他憂思過重。這見鬼的憂思過重,幸好有袁天師,否則自己還不日日夜夜的被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