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佛相,卻是魔心。
“好,那麼為師就看看,你這個小丫頭的道行。”
長妤垂下眼眸:“謹遵教誨,那麼我先離開了。”
重雲微微點頭。
長妤急忙轉了身子,剛剛邁開幾步,就聽到重雲優雅的道:“告訴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以後若再次出現在不恰當的時候,本殿削斷的,將會是她的腦袋。”
不恰當的時候?!
長妤微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咬牙切齒:“是,師傅大人。”
長妤走出房間,對著吳蓮道:“走吧。”
吳蓮點了點頭,長妤轉身看著那位海管事,微笑道:“接下來,還得麻煩海管事了。”
海東青低著頭:“少主子的話便是爺的話,爺的話,奴才榮幸之至。”
長妤挑了挑眉,這海東青真是轉著彎告訴他,他服的就隻有重雲一個人?
長妤微笑:“是,那麼請海管事準備點人手吧,殺人這種事,畢竟做起來也太過費力。”
海東青的眼底劃過一絲血光,這才露出笑意:“是。”
吳蓮跟著長妤走出殿外,就看到一個紙片似的內侍托著一具白骨森森的屍體走了出去,那具屍體不是那高嬤嬤又是誰?她看著地上那散落的血肉,幾乎當場就要吐了出來。
長妤道:“很惡心,很血腥是不是?”
吳蓮點了點頭:“是。”
長妤道:“這世間最惡心,最血腥的東西,不是屍體,不是刑罰,而是人心。其實今日這番作嘔的屍體,本來該是我的。這不過是一人生死而已,若是手底無萬人屍骨奠基,又豈能九重高台起於累土?要想活著,就得學會,怎樣去死,因為你所看到的每一種結局,都可能是自己的。”
吳蓮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長妤漫步走出房門,海東青領著她們來到自己的房間,為兩人準備了午飯。
吃過之後,長妤照舊安然的睡了一下午覺,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申時,她著人燒了熱水,然後焚香沐浴,換了一身素白的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吳蓮看著她一愣。
長妤未梳發髻,隻是將滿頭的青絲束在後麵用一根白色的絲帶係住,看起來就像是北夷那邊祭祀的女巫。
長妤沒有在意吳蓮的目光,而是道:“跟我來吧。”
吳蓮緊緊的跟在長妤的背後。
海東青早就收拾好站在那裏,長妤道:“勞煩海管事了。”
“不敢。”海東青依然低著頭。
長妤的目光掃過身後那數十個像是鬼魅一樣的內侍,然後用手指輕輕的彈了彈衣服,像是要拂去身上那滿身的塵埃。
上一次她殺人的時候,殺了多少人?
她邁開了腳步,看了看漆黑的蒼穹,輕聲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