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的身子一僵。
她睜大了眼睛,黑暗中那碧海月茶渺遠的香氣一絲絲的往鼻子裏湊。
她輕笑:“師傅說笑了,不知道師傅您怎麼這麼有興致跑到弘文館這兒來了?”
重雲的手指輕輕的撥開她鬢角的一縷發,然後沿著她的鬢角往下,捏住她小小的耳垂,聲音低沉魅惑:“為師自然是想徒兒你了。勾引過癮沒?嗯?”
這個妖孽嘴裏就不能冒出點好話麼?
長妤隻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捏碎了,那力道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她覺得難受,忍不住將頭一偏,將自己的耳朵往下壓:“徒兒勾引什麼了?”
重雲的手指被他順勢壓在了床鋪上,果然不能再動手,長妤默不作聲的往後一退,將自己的耳朵脫離了他的“魔爪”,心裏微微鬆一口氣。
她因為偏頭,所以不得不側了側身子,一雙眼睛裝無辜的時候又黑又亮,黑夜裏也是水汪汪的,她穿著白色的睡衣,腰線處瘦弱的一凹,像是一隻柔弱又溫順的小白鹿。
隻是這隻小白鹿心裏一點也不柔弱和溫順。
長妤不知道重雲看沒看出她的小伎倆,反正和這個人打交道了兩回,知道“能屈能伸”方才是正理,要報仇也得以後再說,現在伏低做小算不了什麼。
還好重雲並沒有什麼表示,長妤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是虛虛的落到他的前麵,因為夜裏,她又不像重雲那樣能暗中視物,所以倒覺得放鬆很多。
長妤見重雲不說話,心裏的一根弦提起來就放不下,她隻能繼續微笑著問:“不知師傅來有何貴幹?”
重雲沒有再繼續動手動腳,他的聲音懶懶的:“為師想你了,來睡你。”
這人還有臉皮嗎?這般,這般粗俗的話,他竟然就這樣說出來了!
睡你個鬼!
長妤的眼底的溫順再次土崩瓦解,立馬豎起全身的刺,他隻要敢動手,她就不介意來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再死一回,反正她又不是沒死過!
但是長妤戒備了許久,也不見重雲再做出下一個動作,她想要開口,又害怕自己一開口然後那個人又出手了,隻能死死的憋著,但是又過了許久,重雲還是一動不動。
她凝神聽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廝那若有若無的呼吸,長妤的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睡著了?!
長妤覺得有些扭曲,這人千裏迢迢跑來這地方,就是為了睡覺?
長妤想完之後又覺得這個念頭十分的正確,但是下一秒心裏又不平衡了,他倒是睡了,她呢?!
和男人呆在一起睡覺?長妤哪裏睡得著,而且還是和這樣一個大妖孽,現在自己的床鋪都染了那人的氣息。
長妤嫌棄的想,明兒等他一走立馬將這床鋪上的東西全都扔了!
她瞪著眼在黑暗中無眠,其實睡意早就已經侵蝕上來了,但是心裏不放心,也就睡不著,她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準備下了床到隔壁的屋子裏去將就一晚。
但是她剛剛坐到床沿上,突然間一隻手勾著她的腰將她往床上一拖,然後狠狠的半壓在身下:“不想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