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馬車內微微的哼出一個音調,像是被洞簫吹出的一曲低沉魅惑的曲子。
“車夫”笑了起來:“幹脆你將你的王妃給我,我拿那個狗屁太子的命給你換?”
馬車內沉默了下來,一隻手從馬車內的伸了出來,如一梭冷玉。
他的手伸出來,沒有掌紋的手攤開,那“車夫”手中的白色茶花突然從他的手中凋謝,紛紛揚揚的花瓣旋轉著落在那隻沒有掌紋的手中。
一瓣瓣雪白的花瓣在他的手中再次緩緩凝結成一朵。
他輕輕笑了笑:“你想要?”
車夫急忙抖了抖:“不不不!您的人,在下怎敢肖想?”
馬車內的男子沉默了下去,隻是緩緩的將白色的茶花瓣握在手心,風吹過,車簾微微掀起一絲縫,他抬起眼,看向車外。
車外陽光正好,漫山遍野俱是今朝。
——
長妤邁著腳步走進偏殿,隻看到滿頭珠翠,但是在這滿世的珠翠中,一道目光狠狠的切割在她的身上。
她迎麵對上了正華帝。
坐在龍椅上的男人依然英俊,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但是眼底卻凝聚著深重的黑色,帶著詭異的殺伐之氣,她神色自若,不想去探究那道帶著濃烈敵意的目光,低頭道:“臣女拜見陛下。”
正華帝將自己的眼睛轉開,然後揮了揮衣袖,轉身便離開了。
仿佛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見她一麵似的。
正華帝走後,坐在旁邊的皇後便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便將賜了東西下來。
賜婚的貴女一共有四位,長妤被賜給重雲,另外三人都小心翼翼的和她站開,仿佛和她離得近了都是恥辱。侍女托著漆紅的盤子上前,長妤剛剛接過,周靜菡的聲音立馬不滿的響了起來:“皇後娘娘,為什麼她的是血如意?!”
這血如意是皇室的寶物,有血如意的人,相當於有了一道免死金牌,但是卻比免死金牌貴重的多,她太子妃的位置都沒得到,憑什麼她會得到?!
皇後淡淡的道:“那是陛下所賜,本宮不知。今日就到這裏了,你等回去吧。”
正華帝賜的?所有貴女的目光先是驚疑不定的落到她身上,然後又變成了尖銳的嘲諷。
長妤視而不見,隻是轉身告退,一個人坐在馬車上。
一模一樣的大燕皇宮,卻早就物是人非。
長妤掀起眼皮,目光穿過飛閣流丹落到重重宮殿後那高聳的九重塔上。
她駕著馬車回了謝府,剛剛進入自己的屋子,卻發現浣香並不在,她的目光冷冽的掃了一遍,立馬轉身往外麵走去。
“浣香呢?”她看著眼前站著的婆子。
那婆子滿不在乎的撇撇嘴:“那個小丫頭啊,被亂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