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最難相知是人心(三)(2 / 2)

“司徒嫣,這是我哥送與影姐姐的,可不是外麵賣的。”左依依向來心直口快。

司徒嫣,行軍司馬府千金,那日拍賣會上可是一口氣買了不少東西。那不可一世的神態和嬌蠻的模樣給人留下的印象極深,何況她家還有一個曾在我萱草坊搗亂的哥哥司徒風,我怎會忘了呢?

司徒嫣瞥了眼左依依,淡淡地說:“一隻彩蛋罷了,我瞧著還算不錯,多少錢你們開價便是。”

左俞微微蹙眉,“司徒小姐也說了,不過是一隻彩蛋罷了,又何必奪人所愛呢?”

她抬著下巴一臉不屑道:“什麼時候左軍將軍府的人可以這樣直接頂撞行軍司馬府了?”

左俞麵色一僵。左府是今年和察吉木征戰時才封的副將軍。行軍司馬是皇帝親封,掌握著軍事實權,相當於今天的軍區參謀長和軍區副司令員了。記得那韓愈原來便是在裴度守下任行軍司馬,卻未聞這職位比副將還大。看來這大炎朝皇帝極在意權利的集中。

眼見左俞是不好開口在說什麼,何況他一男子真不好和女子爭論,說贏說輸都不光彩。我隻好自己站了出來,淡淡說道:“這東西既然已贈給我,便是將軍府的東西了。你向左軍將軍府拿,不如直接向我討吧。”行軍司馬雖是天家委派下任的,炎帝卻不可能賦權與他超過從一品將軍,不然這仗怎麼打?

司徒嫣有些微怒,皺眉冷聲道:“總軍將軍府本該和行軍司馬同進退,你又何必惹得大家難看?”

“不是我招大家不快,是有人非要借一隻彩蛋說事,大戰未果,卻要離間軍隊首領們的團結,真不知安的什麼心!”話畢還故作長歎了一聲氣。既然你非要用官銜說事,就接下這頂擾亂軍心的帽子吧。

司徒嫣畢竟不蠢,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臉色發青。旁邊一位似乎與她交好同遊的小姐,上前圓了個話:“司徒妹妹莫生氣,不過是一隻雞蛋,她們還掛在脖子上當寶。畢竟是鄉野之人,比不得妹妹從京上來的。”

她語氣中滿是譏誚,又故意提高了說話的聲調讓我們聽到,既討好了司徒嫣又讓我們難堪。司徒嫣聽了麵色好看了些,冷哼一聲,“邊城這等鄉蠻之地真是無趣,待過些時日我隨父回京了,也不用盡看這裏的粗鄙物什了。”說完仰頭便帶著旁人離去了,一副待久了好像眼真會髒的模樣。

不過是嬌蠻的大小姐耍脾氣,微微揚了揚眉便也沒有太當一回事。反而左依依氣得吹胡子瞪眼了起來,“那周雲雲不過是一個都尉家的庶女罷了,十七了還未許到人家,整天就知道巴結司徒嫣!”

難怪人都愛權,仗勢欺人趨炎附勢的事哪裏都少不了。

“不是還要看廟會嗎?快走吧。”左俞適時的打斷了妹妹的話。

有些事不能在麵上說的太明了。看熱鬧的眾多百姓不會懂你的爭鬥,他們看到的隻是表麵。方才其他的都不提,至少圍觀的百姓知道了行軍司馬和折衝都尉嘲笑他們是鄉野人。雖然老百姓有怨不敢當麵說,但從今以後這飯後茶餘是少不了咕噥計較他們一番了。這行軍司馬也許不當回事,可是這種輿論可夠那都尉家的庶出小姐吃一壺了。

笑著拉上還在嘟嘴生悶氣的左依依往廟會的方向走。兩世為人,我都還從沒親曆過廟會呢。

為了求得祖先及神靈的保佑,大炎的先民們選擇了在宮殿或房舍裏通過供奉與祭祀的方式,與神進行對話。每逢祭祀之日,為了渲染氣氛,人們還會演出一些精彩的歌舞,即社戲,也稱廟會戲。廟會便由此形成。其後在宗教儀式上慢慢加了娛樂內容,如舞蹈、戲劇、出巡等等。

外行看熱鬧。無論是吐火吞刀還是變把戲,我瞧著一切都覺得新奇,看得津津有味。左俞時不時點評解說了幾句各種習俗的由來和內涵,讓人恍然大悟,又更覺節目精彩紛呈。一眨眼便晃過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一隻浩浩蕩蕩遊街的舞龍舞獅隊猝不及防的將我們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