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楚挽清突然笑了,楚流瀅疑惑的看著她:“我們都這麼慘了,你還笑什麼。”楚挽清指指楚流瀅,又指指自己:“你說父皇和九叔知道他們的女兒,一個公主一個郡主,如此沒形沒狀地吃飯,會不會氣得吐血?”楚流瀅想想皇帝和自己父親那一絲不苟的禮節,突然也覺得很好笑,和楚挽清相視一眼,兩人都開懷大笑。笑了半晌,楚挽清抹抹眼淚:“真這麼好笑麼,我怎麼突然有點想哭了呢。”楚流瀅也安靜下來:“我們這就叫苦中作樂。”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驀地,遠處傳來巨大的嘈雜聲,兵器交接聲、馬嘶聲還有不知道誰的命令聲“全軍集合——”兩人俱是一驚。楚流瀅拔出佩劍:“應該是遇襲了,我們繞到後麵去看一下,保護好自己就好。”楚挽清會意,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學著楚流瀅的樣子拿在手裏,像隊伍方向靠近。
楚流瀅正全神戒備,斜刺裏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楚流瀅正抬劍要刺,那人卻“撲通”跪到了地上:“公主,郡主,前麵太危險了不能去。”楚流瀅放下劍抓住那人的領子:“前麵有多少人?”那人說道:“小的也不清楚,殿下帶著小股人馬直插戎狄腹地,燕將軍帶著大隊人馬還在後頭好遠呢!”楚挽清一聽就急了:“那二哥豈不是很危險?”“殿下有陸將軍和尹將軍在旁保護,短時間不會有危險的。”楚流瀅牽過那個護衛帶來的戰馬翻身而上:“挽清,我們去給燕將軍報信——”說話間人已經策馬飛奔而去。楚挽清也明白過來,騎馬跟上。
楚流瀅不知道自己策馬跑了多久,寒風刮在臉上,從疼痛到麻木,她也無暇顧及。前方看見星星點點的火光,楚流瀅仿佛看見了希望,正想策馬衝過去,但一轉念又停了下來。楚挽清見狀也停了下來,低聲問道:“怎麼了?”楚流瀅壓低了聲音:“前方萬一不是燕將軍,我們衝過去豈不是送死?我們慢慢靠近,是燕將軍最好,如果不是,我們就隻有繞道了。”
兩人悄悄靠近,楚挽清眼尖,“流瀅,快看是我們的人!”楚流瀅正想應聲,聽見身後有馬蹄聲:“是戎狄的斥候,挽清,你快去報告燕昭,我去追他。”說完又翻身上馬,急追而去。
楚流瀅的馬剛剛長距離奔波還沒來得及休整,自是比戎狄人的戰馬遜色不少。眼看著前麵的人影越來越小,楚流瀅暗提一口氣,足尖輕點,使出輕功向前追去。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可以跑得這麼快,距離越來越近,她拔出佩劍向那人的後心刺去。血濺到臉上,那一瞬間,楚流瀅心裏有恐懼,有不可思議還有更多複雜的情緒,一時讓她無法思考,腦海裏隻有一句話,我殺人了。直到那人拚著最後一口氣放出一直響箭,楚流瀅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那隻響箭在天空中放出繽紛的色彩,楚流瀅清晰地意識到,如果不趕緊離開這裏,很快就會被戎狄人追上。但是馬已經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剛才那一路輕功追趕又消耗了她大半的體力,環顧四周,一望無際的草原,沒有個躲避的地方。
這時楚流瀅的心卻出奇的平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不會死,或者死了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就回去了。她把佩劍放在身邊,盤腿而坐,也不想調息休整,而是欣賞周圍的景色。深藍的天空,閉上眼睛仿佛能聞見青草的芳香。剛才那亡命般的奔跑,現在又能靜下來聽聽自己的心跳,簡直是一種享受。
那邊楚挽清一路奔進軍營,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對門口的衛兵亮出自己的身份金牌:“安樂公主楚挽清在此,叫燕昭速速點兵隨本宮走。”燕昭匆匆出來,問明情況之後大驚,當下點了隊伍裏最精英的人馬,按著楚挽清指的方向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