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生到我有記憶的那段時間,我都是懵懂的狀態。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小孩子是快樂的了,因為他們可以無憂無慮,不要為房子,老婆,工作苦惱,可是自從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我的人生,注定跟別人的不一樣。
七歲那年,隔壁的老爺子因為重病撒手歸西了,對於他的死訊,他們家裏的人都沒有太過悲傷,似乎這是一種宿命一般。
說到這裏,我就不得不說說我的爺爺了,據說爺爺在早些年的時候,做過幾年的陰陽先生,我很喜歡爺爺,因為他的嘴裏總會說出讓我眼睛一亮的東西,比如吃人的僵屍,勾人魂魄的鬼魂,還有狐妖什麼的,就好像是說書的一般,引人入勝。
我記得那是一個冬天,隔壁的朱老爺子驅使,這個老頭子活著的時候,一直很疼愛我,也許是我長的比較招人喜歡吧,他隻要一見到我,就會“小娃,小娃”的叫著。
老人氣斷後,就要入殮。入殮時,死者需臉蒙黃表紙,叫做“蒙臉紙”,口含一個銅錢,叫做“噙口錢”,手裏要拿著一個鞭串的小麵餅,叫做“打狗餅”,老人的頭上要倒扣一碗飯,叫做“倒頭飯”。
在朱老爺子停靈的時候,我跟著媽媽過去看了一眼,當時隻覺這個老頭子有點怪,小孩子嘛,總歸是好奇心強,就在大人出去忙的時候,我偷偷的掀開了蓋著他臉的黃表紙,那一瞬間,原本緊閉的眼睛猛然睜了開來,全是白色的眼仁死死的盯著我,我愣了片刻,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媽聽到我的哭聲,慌忙跑進來,拿給我一頓胖揍啊,屁股都差點開花了。
回到家之後,我還哭哭啼啼的,直到晚上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確實闖下了大禍。
夜晚,窗子外隱隱有“沙沙”輕微的腳步聲,走走停停,似乎在試探,又像是在尋找什麼,有幾次走到了我所在的屋子窗外,停留了片刻,又走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一種說不出的恐懼籠罩在我的心頭,我緊張的睜開眼睛,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飄忽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小娃啊,小娃......”
那聲音不大,卻沁人心神,好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般。
我循著聲音向外看去,隻見窗外正站著一個人,一身灰布衣裳,默默的站在那,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朱老爺子!!!
我緊張的看著那人影,本能的想要呼喊,可是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就好像喉嚨被什麼東西掐著了一般。
“老朱啊,跟我下盤棋。”
就在這時,爺爺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我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的時候,不由的鬆了口氣,那緊繃的神經一瞬間鬆了下來。
窗外的朱老爺子僵硬的轉過頭,看著爺爺,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那晚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朱老爺子。後來爺爺跟我說,如果不是當時他察覺到不對勁,及時的叫走了朱老爺子的魂魄,那麼我那晚就被他帶走了。而朱老爺子之所以要帶走我,就是因為我在白天的時候,掀開了他臉上蓋著的黃表紙!
然而,這一次的事件不是結束,相反的,是我悲慘生活的開始。
爺爺跟我說,我有一雙鬼眼,可以見到不幹淨的東西,這也許就是老佟家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