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苗青坤接過來,這才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且說昨天傍晚,苗青坤溜達到一個古玩地攤。他一眼就看出地上擺的東西都是假貨,不過苗青坤的脾氣也收斂了。他尋思著就當沒看見吧,輕蔑的瞟了一眼就要離開。
可誰知道,苗青坤的那個眼神引起了攤主的不快,攤主對他說到:“哎?那個胖子,你瞪誰呢?”
苗青坤被這麼一將,暴脾氣當時就上來了。他瞪大了眼睛,大聲說道:“誰賣假貨,我就瞪誰,怎麼著?”
當時還有不少人在旁邊看著,那攤主當時就火了,他站起身來罵道:“你他媽說誰賣假貨!我這兒可全是真東西!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想從這走出去!”
苗青坤冷笑一聲,心說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黴。
隻見他不屑的走到攤位中間,振振有詞地把攤上的假古董數落個遍!而且苗青坤說的句句有理,根本不容反駁,把攤主都給說蒙了。
攤主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竟然要跟苗青坤動手,從暗處走過來四五個人。
哪想到苗青坤雖然胖,卻很靈活。他舉起攤上的假古董就朝著那新人一通亂砸。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從後麵鑽出一個紅毛侏儒,正是花狸。
花狸一下就擒住了苗青坤,他原來是這幫小混混的頭。這之後才有了勒索的事情。
這個花狸最近總是在江城興風作浪,真是叫李唐頭痛不已,可有拿他毫無辦法。李唐想要突破化勁宗師,進去武煉境界的欲望越來越濃。
這之後的幾天都是風平浪靜,終於到了跟杜若非約定好的時間。
再見到杜若非的時候,李唐發現這個小子似乎產生了一些潛移默化的變化。原本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富家少爺,可是如今他的臉上卻多了一絲陰霾,變得沉默而不安。
杜若非穿戴整齊,一身旅行和野外生存的裝備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次去秦嶺,他更像是要完成一場儀式,為自己的旅行生涯畫上一個句點。
這次去秦嶺,隻有李唐,無垢和杜若非三個人。他們的行程一切從簡。
風很大的午後,三個小小的人影慢慢步行在地形複雜的丘陵之中。李唐用手遮住眼前灼熱的日光,他站在山嶺上默默注視著空無一人的荒野。
無垢和杜若非也緊跟著爬了上來,三個人氣喘籲籲地體驗著征服山地丘陵的快感。
“確定是這兒嗎?”李唐被陽光曬地眯著眼問道。
杜若非環顧四周,有些悲傷地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個地方,就是他半年前把女孩推下去的地方。如今故地重遊,杜若非的心情很複雜也很痛苦。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在半山腰,他們三個人就沿著杜若非指的路往山下尋去。
路不長,可是杜若非每走一步,內心都在忍受著煎熬。李唐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來,那是怎樣一種痛楚。
終於,杜若非找到了她。
在一片有些發黃的草墊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她身上的旅遊裝備,仍然依稀可以分辨,可是肉身卻已經潰爛地幾乎隻剩下骨頭了。
李唐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無垢更是背過身子,點上了一支煙。
落寶說道:“主人,那個人似乎很悲傷啊……”
李唐在心裏說道:“是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青川那個小子。”
杜若非跪在那具屍骨跟前,他早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他一言不發,眼淚卻像泉眼一樣汩汩流出。
李唐也沒有去安慰他,因為讓他放肆地哭一場,也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見到這種情景,就連清明先生都忍不住感歎:“真是造化弄人啊……”
杜若非絕望地仰頭痛哭,他張大了嘴,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此時的這種無聲,卻比任何聲音都要撕心裂肺。
杜若非向李唐要了一支煙,哆哆嗦嗦地給自己點上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吸煙,濃烈又辛辣的煙氣透過氣管,像一隻重重的拳頭砸在他的肺裏。嗆得杜若非一陣咳嗽,傷心欲絕的他忽然覺得一陣頭昏眼花。
李唐慢慢地把杜若非從地上扶了起來,他低聲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一切都是青川的錯。”
杜若非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責怪自己,還是執拗的不願意去接受現實。
過了許久,杜若非親手把女孩的屍體就地火化了。很大一部分被他埋在了丘陵深處,而杜若非拿了一捧骨灰,裝在了自己的水杯中。
埋葬過女孩,杜若非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可他依舊坐在穀底久久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