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同學聚會,她偷偷喝了兩杯酒,剛開始還沒覺得不舒服,可沒多久就感覺頭暈乎乎的,走路都是飄的,後來他來了,很生氣,她怕怕的。
這是記憶中斷嗎?秦崇聿皺眉,怎麼他覺得是記憶錯亂呢?莉亞?她在國外讀書時候的同班同學。
“你生氣了?”餘生偷偷地看著他,每次他隻要一皺眉那肯定就是不高興了,她知道自己這次是闖大禍了,都住院了,“對不起,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我跟你保證!”她保證,就差舉手發誓了。
“我真的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見他眉頭還在皺著,她怕他在這樣氣下去明天會不跟她一起領結婚證了,明天是她生日呢,要雙喜臨門。
秦崇聿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眉宇間都是溫柔笑意,“我沒生氣。”
“真的?”她似是不信,沒生氣皺著眉頭幹嘛?
“真的。”怕她不信,他俯身留下一個綿長卻又安靜的吻,他看到她的臉通紅通紅,那是屬於她的少女的嬌羞,在一起那麼多年,每次問她,她都羞得滿臉通紅,“你看,我都親你了,這表明我沒有生氣。”
餘生甜甜地笑了!
“我明天能出院嗎?我們還要去領結婚證,而且……”她斂眸,抿嘴不語,卻在偷笑。
秦崇聿故意不明所以,問:“而且什麼?”
“你——不理你了!”明天人家生日都不記得了,還口口聲聲說愛人家,哼!
秦崇聿被她這個樣子逗樂了,放佛真的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慮,當然除了一件事外,那就是,每天晚上她在他懷裏睡著,他卻隻能望梅止渴,身心備受煎熬,那樣的日子熬了數年,終於在她二十歲生日來臨的時候可以結束了。
如果可以,就讓她的記憶隻停留在這二十歲吧,他們重新開始,這一次,他一定會做一個好丈夫,合格的丈夫。
他輕輕地屈起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傻瓜,明天你生日,我怎麼會忘記呢,真是個傻丫頭!”
她笑,突然記起什麼一般,問:“明天結婚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睡在一個被窩了?”
他皺眉,“難道我們一直不是一個被窩睡覺嗎?”這個淘氣的家夥,她都不知道每天晚上他有多煎熬,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如今這個床事糜爛的年代,他竟然一直到二十八歲才破了處,他都沒好意思告訴他那些哥們兒,怕他們嘲笑他,日夜抱著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睡覺他怎麼就沒有將她給吃了?
餘生“嘿嘿”地笑了起來,小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卻一臉委屈,“可你每次都穿著睡衣睡覺,抱著都不舒服。”
秦崇聿的臉僵了又僵,不穿著睡衣他早就將她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似是話一說出口就緊跟著忘了,餘生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問:“崇聿,為什麼我的渾身都動彈不了呢?就跟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她試圖扭動身體,可一點反應都沒有,昨天還感覺身上疼,今天什麼感覺都沒了,這身體好像都不是她自己的。
秦崇聿臉色頓僵,雖隻是片刻就被他隱藏起來,卻還是讓餘生給捕捉到,“怎麼了?”
“沒事,動彈不了是因為怕你疼我讓你醫生給你打了麻醉藥,現在藥效還沒過去。”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不能動了呢。”餘生隨口說出的話卻讓秦崇聿的心尖驀地一疼,他該如何告訴她,她有可能終身癱瘓。
昨天她醒來,他以為危險已經過去,卻不曾想還有更殘酷的事情需要他和她去麵對。
醫生告訴他,“餘小姐傷到脊髓,可能終身癱瘓。”
昨天晚上他在她身邊坐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他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這樣一個事實,他怕她會承受不了。
雖然在飛機上他一直在一遍遍地祈禱老天爺隻要她活著,他願意拿他的一切交換包括他的命,可卻在她醒來的時候他想要的不僅僅隻是她活著,他要她跟以前那樣,健健康康的。
眼中淚霧一片,他撇過臉許久沒有說話。
“崇聿——”在她叫他的時候,他猛然抱住她,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淚一顆接連一顆砸落。
窗外,陽光灑在室內,可周圍的溫度卻異常的低,四月的天,竟然冷得人直哆嗦。
餘生被秦崇聿這個樣子嚇壞了,無措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崇聿,你怎麼了?”
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哭過,可現在他卻在哭,一顆顆眼淚灼燙著她的肌膚,那麼疼,那麼疼……
“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她被他給嚇哭了,眼淚順著眼角一股股的流下,她想抱著他,安慰他,可胳膊抬不起來,“崇聿,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氣了?你不要哭,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我不喝酒了,也不跟那些男同學出去玩了,我聽你的話,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良久,在餘生的抽泣中,秦崇聿抬起了頭,臉上雖無淚,但雙眸通紅,他笑著用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光滑的臉蛋兒,“嚇壞你了?我沒事,就是看你受傷,我心裏難受,我自責,說好的保護你可還是讓你受了傷,對不起阿盛,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