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那麼信任你。
我明明那麼信任你！
我明明那麼信任你！！！
暢通突然雙手結印，是散去修為的招數！薛凱心裏一驚，連忙護住自身要害，咬牙閉眼。等了一會兒，預想當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出現，薛凱一睜眼卻驀然發現，暢通已經將手印狠狠拍在了他自己心口，劇烈的痛感讓他悶哼一聲，然後開始瘋狂的嘔吐。
“唔哇！哇啊！咳咳咳，咳咳……唔，嘔！”
薛凱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站著，看暢通吐得撕心裂肺，吐得肝腸寸斷，終於，一團瑩綠色的光芒被暢通吐了出來，緊接著又噴出一大口鮮血。暢通整個人忽然不受控製地仰麵向後倒去。
“暢通你……”
薛凱見狀慌忙上前，欲將他扶起，暢通卻袖口一揮，掙紮著衝來人丟出一團狐火，薛凱本能的一躲，在狐火的反作用力下，暢通狠狠地摔在地上。
這一吐仿佛耗盡了畢生的氣力和修為，暢通一動不動地趴在冰涼的地上，雪白的長衫和銀色的發絲散亂一地，就那麼任冷風輕輕的刮著，揉亂它們。
暢通顫抖著，咳嗽著，喘息著。薛凱望著他虛弱的樣子，幾欲靠近，可是一旦稍微有所動作，便會被暢通的狐火毫不留情地砸中。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心髒。自有一把尖刀剜著，在滴血。
“你走吧。”
暢通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就像風裏的雲，一吹，就散了。
薛凱徒勞地張張口，想說些什麼挽回，但見暢通拾起自己衣袂一角，狠狠一撕，“呲啦！”斷裂的衣袂被暢通丟到薛凱腳邊。
薛凱俯身拾起那條白布，緊緊攥在掌心。抬眼，暢通正默不作聲的盯著他。
“你，這是在趕我走啊……”薛凱苦笑著，又夾雜著一絲不明的意味，暢通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也罷……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你多保重。”
薛凱轉身欲走，一個人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閣下走出此地，來日相見，便是仇敵。”
薛凱渾身猛然一震。回頭，卻見暢通背對著他，正站在山頂懸崖邊，一身的絕決之氣。倏然風起之時，白紗輕舞，衣袂飛揚。
“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直到許多年之後，暢通才知道，妖奇談是為了保護狐族不被薛凱抓去煉丹才死的。真相擺在麵前，他對妖奇談的愛，愈深了。
愛，便是刻骨銘心之痛。直到趙小雙的出現。
趙小雙曾經奇怪過，似暢通般千年狐妖的修為應該比現在要高出許多，而且也應該做妖仙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她終於找到了答案：暢通在強行將元丹驅出體內之時，元丹已與他自身的修為融為一體，吐了元丹，幾乎等於自散修為，損耗太大了。而這一損耗所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永世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