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笑盈盈地勾勾手，示意她過來：“好妹妹，姐姐就想知道，咱媽媽為什麼那麼怕那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這……我說了姐姐可別把我給抖出去。”小丫鬟麵露難色。
“放心。”
“其實，早就有傳言說，這大少爺已經有了正室，卻還是風流成癡，浪蕩成性，每次到咱們這些地方，總是專挑最漂亮的姑娘勾搭，還說要娶了人家做正妻。可是每次，隻要有姑娘們嫁過去，沒幾天就見不到人了。真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比如醉夢樓的花魁柳姑娘，凝煙閣的花魁趙姑娘，還有繡香院的李姑娘、穆姑娘……”
小丫鬟就像個話匣子，一打開就止不住了，小嘴兒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小舞卻越聽越覺得事情嚴重，眉毛都給擰成了疙瘩。
小丫鬟光顧著說，絲毫沒在意小舞的表情；等她終於說痛快了，把嘴閉上的時候，小舞已經恢複了之前的神態。
“姐姐，這個送我好嗎？”小丫鬟拿起一支九頭金鳳簪，愛不釋手。
小舞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好妹妹，拿去吧。就數你最聽話。”
小丫鬟把簪子揣進袖口裏，樂顛兒顛兒地走了。可小舞卻高興不起來。或許，那幾位嫁進大少爺府裏的花魁姑娘根本就是死了，而且死得悄無聲息，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小舞沒把這件事告訴姐姐，但是姐姐已經見過了那大少爺，為今之計隻有走一步看一步，她們姐妹二人，必須活一個。
在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小舞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老鴇子不讓她們見那位大少爺。
小舞不停地對大少爺暗示傳情，巧笑嫣然，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從姐姐小竹的身上轉移到了她這裏。
果然，不久之後，那位大少爺拿著銀票來暢春園為她贖身了。
紅頂紅繡球的花轎來接她的時候，老鴇子追在後邊不住地怒罵：“你個沒良心的！老娘把你養這麼大，就這麼讓一個男人給領跑了！”
末了，小舞偷偷掀開轎簾向後看，發現老鴇子正站在街拐角兒偷偷抹眼淚。她心裏一酸：媽媽，兒對不起你，可是我和姐姐，必須活一個。兒不孝，您的養育之恩，來生再報。
姐姐，別怪我。
我們現在身不由己，如果我們兩人當中一定要死一個的話，那就讓我來吧。
姐姐，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送我東西，不論你多喜歡；今天，我把這條命送給你。
地上的女子眼睛漸漸失了神采，最後，就連一絲生氣也沒了，如同熄滅了的蠟燭。
少婦揮動皮鞭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後記】
姐妹二人死後皆被血蛹所救，數年之後破蛹成蝶，化血蝶妖，前世記憶不複存在，獲得永生。
艾雨一個電話打過去，響一聲後幽羽就接了起來，兩個人都沉默了。
良久，幽羽悶悶地說了一句：“走吧。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