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落日的餘暉緩緩地從天那邊飄過來,照在人們臉上。人義的小車行駛在重新改造後的桂城城市河的堤岸,它像人義一個安全流動的家。人義想起了那次在南市金海安排他們到遠郊吃飯,所以人義也想如法炮製,帶石蔭到郊縣去吃土雞或者大水庫裏的魚。其實去郊縣不必要經過河堤,但是人義卻來到這裏,他的車開得很慢,他想讓石蔭看看這裏的風景,看看粼粼的河水和兩岸翠綠的風景樹。人們從風景走過會驅逐疲憊和煩躁。石蔭與佟月,人義更愛石蔭,石蔭帶給人義的是成熟和賢惠,而佟月隻會帶給人義性的快樂。

七十八

太陽完全落山,但天空還是那般明亮。長長的城市河堤上出現越來越多的散步的人。這些人都有最樸素的天倫之樂,除了上班的時候努力地工作,下班後他們什麼也不想,早早地吃了晚飯便走出家門。他們才是真正的市民,才是生活的代言人。人義成天忙忙碌碌,從不關心太陽的升落,春夏秋冬的交替,更忽略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人義他們這群城市的飄浮者,花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吃著最昂貴的飯菜,卻驅趕著人類最質樸的東西,比如健康和平民化的歡樂。

城市河堤拐彎時,人義把車岔進了通往郊縣的公路。中途人義他們停靠在一家路邊店,桂城的小科長們和工廠的小車間主任們喜歡光顧這些地方,這裏的消費低,也有小姐陪。人義多次在不經意間聽人說起過路邊店和路邊"雞",人義曾多次動過光顧路邊店的念頭,隻是沒有最終成行。人義的車還沒停穩已有兩個妖冶的女孩湊上來拉客,她們看到漂亮的石蔭後熱情頓時減了一半,人義心想以前也幸好沒來。他們走進一家店鋪,一個服務小姐把他們安排到角落的一張小桌上笑容就全部消失了。

這頓飯吃得有些尷尬。人義和石蔭的說話聲不斷被那些男男女女大大的打情罵俏聲淹沒,最後他倆幹脆不說話。沒有了別的心思,人義和石蔭吃飯的速度比平時快多了,前後隻花掉半個小時他們便酒足飯飽。然後逃出這家路邊店。

站在公路上四下眺望,人義隻看到零星的燈火,這些不太明亮的燈火在黑暗中顯得孤獨無助,就像今晚他麵對店裏那群腐敗的小官們。石蔭卻說,我喜歡野外,尤其喜歡野外的晚上。石蔭說著時勾住人義的臂膀。

在石蔭的鼓動下,他們向著郊縣方向走去。遠離了路邊店裏的吵鬧,他們毫不費力就能聽到對方的耳語。走著走著,人義也走出了感覺,要不是碰上石蔭,人義也許很難來到郊縣的公路上,頭頂星星和月亮,忘記生意場上的傾軋。

人義說如果在我們麵前有一間屋子,裏麵有一張床,今晚就不回去了。我要摟著你聆聽天籟的聲音,感受大地的呼吸。石蔭說,可惜沒有,在這裏誰也不會為我們準備一張床,今晚我們的床就是家外家裏的那張。說到床我才發現我走累了。

人義和石蔭返回桂城,並回到家外家時,天還很早,人義建議他們去一個咖啡屋或看一場電影,但都被石蔭婉言拒絕。

正如他們所料,十點鍾時人義的電話不斷響起,人義知道電話是佟月打來的,便不理會。石蔭粗略地算了算,佟月一共打進來十個電話。在電話第十次響起後,人義拿起了電話。人義告訴佟月,家裏來了客人,一個你見了會昏過去的客人。人義還告訴她,從此他不再想和她來往。

人義和石蔭安心睡下去後,門就響了。佟月在門外說,開門,開門,人義你睡死了嗎?你不開門我就敲一個晚上,敲得你們膽戰心驚,敲得你們什麼也做不成。佟月的敲門聲沒有任何規律,如果有規律那就不叫噪音而是音樂了。人義的頭腦在佟月凶狠的敲門聲中一點點脹大,再聽下去腦袋隻有爆炸了。人義走近大門,說,佟月你回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以後你的事全部由屋子裏麵的女人承擔。佟月說,她是誰?她憑什麼代替我?我要當麵和她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