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漁人也在這時出現,他們手裏舉著火把或手電筒一字兒朝人義佟月走來。一個好夢就這樣被漁人們攪碎了。人義慌慌張張地掏出車鑰匙,趕在漁人們到達之前雙雙鑽進車裏。漁人們卻在火把或手電筒的幫助下看到了前方的小車,他們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加快,最後奔跑而來。在一個人的建議下他們包圍了小車,由於情況不明,他們沒有馬上靠近,喝問車內是什麼人。被逼無奈,人義走下車向漁人們做出解釋。當他們如願以償地見到美女佟月後才一哄而散。
人義的小車開始習慣了從遠達門口慢慢開過,心態平和時他會把車停下來,觀望遠達的大門或更深一點的地方。遠達突然發跡的緣由人義已不再去探究,每天特意來到不順路的遠達就是為了想像一下佟月的白馬王子。人義的想像中常常出現一個模糊的男人形象,這個模糊的男人以他充餘的金錢和與眾不同的身份地位攫走佟月的半個心。這一天人義在遠達大門外再一次見到了那輛乳白色小車,除了司機小車裏沒有別人,人義推測那個司機可能就是佟月的白馬王子了。乳白色小車車速比一般進入單位的要快,有些橫行霸道的樣子,人義隻看到司機模糊的側麵和流行的小平頭。第二天早上,人義早早候在遠達大門外。幾乎是昨天的同一時間,小平頭開著那輛乳白色小車從前方開過來,一直未熄火的人義將車橫在路上擋住乳白色小車的去路。小平頭走下車來,人義看到這是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他發達的胸肌說明了他健康的體魄,人義想佟月躺在這樣健壯的小夥子懷裏一定心滿意足。小平頭友好地笑笑說,車出了毛病?人義順水推舟說是呀,擋住你的去路真是不好意思。小平頭說,這麼好的車怎麼就出了毛病?人義說運動員也有感冒的時候。人義假意地試了試車,就把車開走了。
兩天後的傍晚人義回到佟月約定的家外家時,他向佟月描述了她的白馬王子。佟月說,你說的一點不對,小平頭不是我的白馬王子,小平頭隻是我白馬王子的司機。我的白馬王子你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是中山大學的博士,而且以前就住在家外家的對麵。人義說他是鄭想?佟月說,你們誰也不會想到。
人義說,我找到答案了,終於找到遠達突然長大而暢通突然倒退的答案了!
人義的憤怒使他雙唇猛烈地相互撞擊,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上下運動的抗議的雙手也像兩隻泡沫緩慢而無力。人義對佟月說,我屋裏沒有一把刀,你能幫我找一把尖利的小刀來挖掉我的眼睛嗎?我的眼睛早就瞎了,現在我還留著它們幹什麼?佟月說,我不僅不幫你找尖刀,還會像保衛自己的眼睛一樣保衛你的眼睛。鄭想成為遠達的第一副總裁不是你的錯,也與你的眼睛沒有任何關係。人義試圖站起來外出找尖刀,但他沒有成功,他的雙腿支撐不起自己如鉛的身子。人義倒回到沙發上,他用手拍打他那雙自認為不中用的眼睛。佟月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說不要拍了,要拍你就拍我的吧。人義說,我不拍你的,你的眼睛是好的,你有選擇的權力,但鄭想沒有出賣暢通前沿技術和商業秘密的權力。
人義閉上眼睛,他希望從此再不要睜開。整個晚上人義都像一個植物人一動不動地躺著,佟月打濕毛巾為他洗臉洗腳,最後使出吃奶力氣將人義弄到床上。
第二天清早,人義說,你已經決定嫁給鄭想了,就不要再告訴我你嫁的人就是鄭想,鄭想就是乳白色小車的主人。佟月說,告訴你的一個原因是為了再給我一個被你娶的機會。人義說,我不娶你,你是知道的。佟月說,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人義說,我的考慮在認識你的那天就成熟了。你後悔了吧?佟月說,說明真相我絕不後悔,你娶不娶我我都覺得到了揭謎的時候了,這都是源於我對你的愛。愛你,就不應該最終瞞你。人義說,可惜晚了,這是你自私的一麵。佟月說,我還要告訴你,遠達能夠得到鄭想我是始作傭者,在這個過程中我起到了一個中介作用。我征服了鄭想,鄭想如高爐鋼火一般的當家做主的心願也因我的橋梁作用而得以實現。而這一切源於我對你的恨。
佟月從她的小包裏掏出一遝錢和家外家的鑰匙,遞到人義胸前,說我對你的愛從貪你的財開始,到退還你的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