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魅影宿命(2 / 2)

接下去的一天,青鳶也是眉頭緊鎖,一直在低頭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平凡又普通的人,為什麼突然就被冠上了異類的頭銜。

放學路上,青鳶一直低著頭在發呆,橫穿過一條條十字路口。突然汽車的鳴響,伴隨著尖叫在青鳶耳邊響起,還沒等青鳶反應過來,自己被一雙手用力推向一旁,失去重心的她重重地倒在地上,膝蓋碎裂的聲音在她耳邊似乎放大了幾百倍,她強撐起胳膊,卻看見不遠處的那輛貨車旁躺著目光開始渙散的林源。

那一天,青鳶從未想到天空可以這麼灰暗,壓迫著她,喘不過氣來,一直以為車禍是肥皂劇戲碼的她,卻不由自主地濕了眼眶。強忍著劇痛,艱難地爬向林源。林源大口喘著粗氣,身後的血如紅蓮般綻放,看得觸目驚心。

“你.....這是幹嘛!”青鳶搖著林源的肩膀。

“我說了.....能力會有失靈的.....時候,萬一......萬一這次失靈呢?”林源勉強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他嘴裏散發的血腥味讓青鳶更加不知所措。

直到救護人員趕到,在林源頭上蓋上白布,這才意識到,他確實是死了。

青鳶已經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被送到醫院的,母親的歎息聲,林源奶奶的痛苦聲都如魔咒纏繞在她耳邊。

出院後,青鳶總是想方設法地忘記,然而這種深入骨髓的罪惡感又怎能說忘就忘。周圍人也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那目光狠地似乎可以將她千刀萬剮。

“都是她,害死了林源。”

“林源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去救這個爛人。”

“自己走路不長眼,還要連累別人。”

“哎,我的男神,怎麼就這麼走了。”

“據說,她是嫉妒林源每次考試都把她的第一名搶了。”

教室安靜地出奇,所有人都在認真地記著老師黑板上的筆記,而青鳶的腦海裏,教室同學內心的想法卻清晰地轟炸著她的腦海,惡毒的責備,不明真相的流言,一遍遍地回放。

“而且不知道你這能力究竟具體是什麼,說不定預判隻是你能力的一種表現,真正的能力也許是其他。”林源的話一遍遍重複在青鳶腦海,難道這種能力的真正形態實際上是讀心術?荒唐!可為何所有人的心思自己都了如指掌?心如亂麻。

時間很快,卻沒能衝散青鳶內心的痛苦,班裏同學對她的排擠,路人鄙夷的眼光無一不在折磨著她。自己對周圍人內心想法的了如指掌,使青鳶更加痛苦,無法想象,自己曾經認為善良的人的內心,卻狠毒異常,自己曾經信任的人,卻在內心對她有著深深地厭惡,嘴上說著仁慈的人,卻有著蛇蠍心腸。怪不得人們總是說,無知的人,反而最快樂。看透了一切,便也沒了生活下去的勇氣了。

二十四樓的天台異常地大,恐高症晚期的青鳶卻異常地平靜,這樣的生活太過折磨,異能對自己的折磨,林源的死對自己的折磨,凡此種種都讓她厭世。她本來就是個懦弱怕事的人,隻要能平凡地度過一生就是她最大的願望,隻是現在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風大地青鳶睜不開眼睛,就此一躍而起吧,此後再無異術的困擾,再無罪惡感的叫囂,纖細的身影如同一片葉子,墜落著,骨骼粉碎的聲音,身體散架的爆碎聲,在耳邊清晰,瞳孔渙散,一絲血的甘甜在嘴邊流淌。

世界如此安靜,生命的凋謝猶如花開花落,悄無聲息。黃昏的暮鍾奏響,究竟是生的喜悅,還是死的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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